“区区新郑高务实不才,愿意借这笔钱,而且也借得出来。”
此言一出,朱载堉就有些目瞪口呆了。
高务实有钱,这一点朱载堉也知道,虽然他是个潜心研究学问的人,平时也不慕奢华,但他毕竟是郑王世子,住在郑王府中,各种生活待遇自然差不了。既然如此,京华香皂厂的国士香皂自然也是他的常用之物,如此又怎么会不知道高务实的身家?
而且,高务实的京华水泥河南分厂就在他家郑王府的地面附近,不少原料都是从怀庆府出产的,这些厂矿赚不赚钱朱载堉岂能不知?更不用提前几年那次让高务实名扬天下的“三十万两安流民”事件了。
金银价比值虽然时不时有些变动,但大体看做一比十问题不大,那么十万金就是足足一百万两银子,顶得上去年朝廷收入的五分之一了!
当然,大明天下除了朝廷真的有些穷之外,其实有钱的人还是很多的,大盐商们就不说了,光是王公勋臣们,有钱的就很多。
勋臣如南京的魏国公府,小半个南京城只怕都可以算是他家的产业了,到了现在可能是嫌钱多没地方花,只好大修园林。西园、凤台园、魏公南园、四锦衣东园、万竹园、三锦衣北园、金盘李园、九公子家园、莫愁湖园等等,南京名园十六所,其中有十所都是他家修的名园。
造园林花钱多厉害,想想慈禧修园子就能略窥一斑,虽然徐家造园子终究不能和颐和园相比,但人家数代人不停的造园子,那也只能说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勋贵厉害,藩王们可也不差,虽然明代最著名的巨富藩王福王现在还没出生,但其他传承比较久的藩王,只要封地位置不是特别坑的,都算是比较富裕,比魏国公徐家是比不了,但能像高务实这样说拿一百万两出来就拿一百万两出来的,至少也在十位以上。
当然,有钱的只是藩王,一些血脉比较远的宗亲可就不行了。虽然每年花在供养宗室上的钱粮早就成了朝廷的大负担,可那些低级宗亲的生活条件其实相当糟糕,尤其是山西、河南、山东、陕西这四省的宗亲,更是穷得已经几乎揭不开锅了。历史上在万历十五年的时候,朱翊钧甚至不得不拿内帑的钱出来赈济这些穷亲戚们。
宗室俸禄问题其实早就已经暴露出来了,早在弘治年间时,朝廷为此就开始限制宗室娶老婆的数量嘉靖年间出台了,进一步对宗室进行限制。
到万历年间,高拱虽然忙着一些在他看来更重要的改革,但也对宗室问题也采取了一些措施,主要是限制爵位基层。
不过高务实觉得还不够,一直希望把这个问题继续“分步走”,比如现在就可以考虑历史上在天启年间开始采用俸禄包干制:不管你家生几个,费用总包干。
至于再往后的步骤,高务实也有考虑,但究竟这个分步走要分多少步,一步走多远,还是要看当时的实际情况。
然而,大明的有钱人虽然有这许多,朱载堉却可以肯定,没有任何一家会像高务实一样,一开口就说拿出一百万两来借给湖广的各地衙门,尤其还是借给他们去兴修水利!
这不光是有钱没钱的问题,甚至不光是什么“财不可露白”的问题,而是这笔钱如此用法,朝廷会怎么看?
难道,高务实就不怕朝廷对他的财富“另眼相看”吗?
朱载堉现在真是有些佩服高务实的这种志向了,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破家救国啊!所以被感动的科学家王子拐弯抹角地向高务实问了这个问题。
高务实听完,却笑眯眯地道:“九峰先生误会了,这笔钱可不是学生一个人借出去,是由很多人一起借。”
朱载堉大为诧异,问道:“还有很多人愿意做这样的好事?”
高务实眨了眨眼,笑道:“为什么不呢?这不是还有稳定的利息来源么?当然,三成利息未免太高了,学生以为有个半成利息就很了不得啦!”
半成?朱载堉心道:放高利贷只放半成利息的可有点少见啊。
高务实仿佛成了朱载堉肚子里的蛔虫,又笑道:“九峰先生觉得这半成利息太少?”
“呃”朱载堉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是个实诚人,心里觉得对于高利贷而言,半成利息的确太少,可是他也不能说应该多收点利息去坑各地衙门,不禁有些为难。
高务实笑道:“学生这么问吧如果九峰先生现在成了京华水泥厂的股东,京华水泥厂现在又需要湖广的这笔大生意,可是呢,湖广地方衙门没那么多钱,除非咱们先借钱给湖给他们这个时候,您会在意咱们只收他们半成利息么?”
“哦,这样的话,那倒是不会,毕竟这买卖本就大有利润,那些利息无论多少都是白赚的了。”朱载堉说到此处,忽然睁大眼睛:“啊,你是说肯借钱给他们的,全是京华水泥厂的股东?”
高务实颔首微笑:“不错,京华水泥厂的股东人数可不少,学生在离京之前已经安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