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孙家军的士卒们也有些紧张情绪,但却没有慌乱的迹象。
毕竟这些士卒都是跟随孙坚走南闯北,鏖战多年的锐士,算是见过大风大浪。
和所有人不同,孙坚的表现或许要用另外一个词来形容……亢奋!
‘呜~呜’的号角越来越响,城东各街道中的喧哗声也越来越大。
包括荆州军的那一面,也已经有了动静,刘琦这里隐约都可以听的清楚。
显然是黄忠和文聘的动作也不落后于孙氏诸将。
孙坚擦了擦还略有些油渍的唇角,道:“五日前方才战退的凉州贼,怎么短短几日,竟又出现了?”
孙静也是有些疑惑:“我等与西凉军鏖战了半年之久,西凉军每次进攻的间隔都有半月以上,这次如何转了性了?”
刘琦心中略有些紧张。
看起来……董卓果然是震怒了,他似是要给己方些颜色瞧瞧。
奏请天子将雒阳立为东京的奏疏已经打上去了,而关于这封奏疏的流言也已经在雒阳附近散播开了,雒阳本土的豪族官绅都应该知道了这份奏疏的内容。
刘琦估计,现在整个雒阳城,上至九卿门阀,中至士卒豪富,下至黎民百姓,必然都已经被挑拨起了心中的反抗意识。
他们不想要离开雒阳,不想离开这座可以代表身份的繁华都市。
董卓眼下受到的政治压力可想而知。
爱屋及乌,现在的董卓想必是爱死了刘表,爱死了荆州军。
爱尔等如何不亡?
西凉军突然来袭,并不是冲着孙坚……果然还是冲着他们荆州人来的。
虽然刘琦为应对西凉军,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事到临头,他心中还是不免忐忑。
毕竟,对手是一支如同饿狼般残忍的强军。
刘琦深吸口气,用最快的速度缓解紧张感,让自己趋于平静。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紧张也没用。大不了再死一次。
眼下,得先打乱孙坚的思绪,不能让他怀疑西凉军的这次进攻和荆州军有关。
刘琦随对孙坚道:“君侯这半年多与西凉军几番交手,但鏖战的时节皆在夏秋之季,现天气转寒,夜间寒风凛冽……凉州军久居边塞,常耐苦寒,而君侯的主力子弟兵皆出自吴中和长沙,怕是不习惯中原的冬日之冷。”
孙坚皱起眉:“刘公子之意,是董卓算定我军不耐寒冷,故而乘隙相攻?”
刘琦认真道:“难道君侯觉得不是吗?”
刘琦说的话,确实有道理,北方的冬日对于南方士卒来说,确实会对他们的战力有影响。
孙坚的思路也因此被刘琦给带跑偏了。
“事情紧急,为报君侯同袍之恩,刘琦与荆州军愿意与君侯共同抵御强寇。”
孙坚颇是诧异的看了刘琦一眼,心中隐有些波动。
自己其实一直没太给他好脸的。
但到关键时刻,这小子表现的居然还颇有血气。
倒是个胸怀磊落之人。
孙坚转头吩咐朱治:“君理,立刻卓将士们各归其部列阵抗敌,还是依照原先的阵势,程普、韩当、黄盖去守东、西、南三面,北面自由孙某亲自去挡,尽量将他们挡在外街,不能让西凉军纵入过深!”
朱治领命,立道:“唯!”
刘琦道:“荆州有精锐七千,愿助君侯一臂之力。”
孙坚犹豫了一下,道:“刘公子若愿助战,便让五千将士随孙某去县城的北面临敌,再派两千人驰援县城之西,那里有我麾下别部司马程德谋镇守“
”阳人县只有东、南两面有土墙,夯实的虽不坚固,却也算有掩体,但西、北两面并无城廓,需以主力兵将应对才是。”
刘琦后世看电视剧时,攻城的一方和守城的一方,都是在城下展开攻坚战的。
被攻打的城池是用石砖堆砌的城墙包围着,看着又高大又坚固,可实际的情况并非是这样的。
汉朝诸城,类似于雒阳、长安或是规模较大的郡国级城市,倒是会用筑城包城,因为城中有很多具有实力和能量的门阀望族会资助封城。
可封城的范围,也不可能是所有人口的居住地,仅仅只是城池最中央的经济中心地带,而且筑城的材料,大多也是以土夯实的高墙,并非砖石堆砌……
七八成的民众居舍则是被封锁在城墙之外。
想想也是,数十万口的居民,又没有高层住宅,都是平房,得在多大范围包筑的城墙,才能将下辖之民全都封入城内?
都城和郡国级的城池尚如此,就更无需说县级的城池了。
至于类似阳人县这种县级城,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城墙包围。
最多也不过是在县城外的一些特殊地域,建造一些矮小的土墙,作为战时用的临时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