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见过后将军。”
鲁阳县府的正厅之内,袁术高坐堂上,持久自饮,而刘琦则无恐无惧,对袁术坦然见礼。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非常自然,就好像在问候自家的邻居一般。
袁术盯着他打量了好一会后,方才放下了手中的酒爵,挺直了腰背,摸着自己修饰整齐的胡须,摆出他后将军的气势。
“汝便是刘伯瑜?”袁术缓缓开口。
“正是。”
“年几何?”
“一十八岁。”
“呵呵,居然这般年轻,分明还是个孩子。”
说到这,就见袁术转头看向身边那个如同熊罴一般的甲士,问道:“纪校尉,当年汝随吾在雒阳时,可还记得北军中侯景升兄否?”
那熊罴大汉是袁术麾下的校尉纪灵,兖州人,昔日乃是雒阳虎贲军中的锐士。
袁术就任虎贲中郎将期间,纪灵便被袁术提拔,委任为亲,后随袁术一同离开了雒阳。
纪灵瞪着一双铜铃大眼,嗓音如雷:“后将军莫怪,将军口中所言之人,末将不曾记得。”
袁术呵呵笑道:“唉,想当初,吾与景升兄同在何大将军麾下做事,也算是风光一时,如今一晃经年,汝等小辈却也这般大了。”
刘琦只是淡淡的微笑。
袁术先是问纪灵是否记得刘表,对方说不记得,摆明了他是借此事来贬低刘表在雒阳城中没什么影响力。
然后又陈述了袁术自己当年和刘表一同在何进帐下的往事,这是在刘琦面前彰显自己的资历辈分。
看来为了迎接自己,这位后将军事先也做了不少功课。
刘琦长叹口气,感慨道:“只可惜何大将军已经过世,不然袁公与严君,此刻或许依旧风光于雒阳。”
袁术是聪慧之人,如何听不懂刘琦话中暗指的‘过气’之意。
他的眼中闪出一丝厉色。
“听闻景升兄到任荆州数月,颇不顺?”
刘琦回道:“袁公差矣,严君自掌荆州,诸事皆利,何来不顺一说?”
袁术哈哈一笑,道:“不尽然吧?荆南蛮夷未定,桂阳张羡未平,七郡之中,唯有南郡与江夏郡可供景升兄驱使,却也要时刻顾忌蔡、蒯两族之利,何来诸事皆利一说?”
刘琦冷静的反击道:“后将军所闻略有不实,严君自至荆楚,先除宗贼五十五家,后斩张虎陈生于襄阳阵前,纳黄祖苏飞于江夏之地,收蔡蒯诸族以为臂助,联合大司马、阳城侯为荆楚外盟,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俱在,南郡百姓无不感激严君宽厚仁政,可谓民心归附、上下一心,谅荆南区区张羡之流,又何足道哉?”
袁术哼了一哼:“此言怕是太过。”
刘琦不急不缓地道:“琦安敢诓骗后将军,严君坐守荆州纳四方之士,刘琦此来鲁阳,一路上,还看到不少的百姓南下前往投奔呢。”
袁术闻言不由一窒。
袁术身边,纪灵勃然大怒,喝道:“竖子安敢放肆!”
刘琦身后的张任高呼:“匹夫,汝才放肆!”
纪灵怒目看向张任,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似乎都能激出火花。
袁术挥了挥手,示意纪灵不要失了礼数。
刘琦转头,假装喝斥道:“后将军在此,汝怎敢无礼?”
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却迅速的冲着张任眨了下眼睛,以示赞许。
刘琦转头对袁术施礼道:“刘琦驭下不严,还请袁公勿怪。”
袁术摆摆手:“都是军旅中人,脾气耿直,无妨。”
说罢,他又特意打量了一下刘琦身后的张任和魏延。
虽然年轻,但在这百名甲士林立的厅堂内,却皆无惧色,笔直的站在刘琦身后,气势毫不输于己方的人。
袁术赞叹道:“刘郎得人。”
“将军谬赞了。”
袁术突然将身体向前倾斜了一下,道:“侄儿可知,前两日,益州兵将和荆州兵将分别临境于穰城与新野,整军演武,不知所为何意……敢问侄儿,刘景升便真如贤侄口中那般英明,那他难道仅仅只会恩泽于南郡江夏的百万之民,却独独不顾及汝之性命么?”
果然,贾龙和黄忠已经按照事前的约定,将兵马陈列于南阳郡境了。
刘琦施了一礼,郑重道:“严君对琦,自是关爱,然严君忠于大汉,忠于天子,护君之盟更是关乎天下安危,休道亡刘琦一人,便是亡山阳刘氏一门,又有何惜哉?”
袁术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望向刘琦的目光中,适才的那股蔑视之意终于尽去。
好小子,竟是这般的从容有度,镇定自若。
袁术虽然性格骄纵,却也比较欣赏有能力有胆气的人物。
他自己年轻时,就是以侠气出名的。
“景升兄得子如此,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