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娆请烨千成到附近的一个休息的阁中待一会儿,那阁中有着温暖的淡橘黄色灯光,有挂在窗户上的捕梦网,有一个养着深红色和金橙色锦鲤的石头鱼缸,鱼缸中摆放着小石子和清水,还有绿亮的水草。
佩娆曾经写的一幅行楷字被展开贴在一面墙上,墙上还有佩娆曾经亲手摆放的花篮,被挂在陈列在墙上的一根木杆上,用淡棕色的细麻绳系着。
阁内有桌、有椅、有榻,桌上有珖笛,烨千成取起那只做工精细的笛子,说:“我来吹给你听吧。”
佩娆说:“好啊。”
烨千成就拾起那只笛子,吹出美妙的乐曲给佩娆听。
佩娆欣然陶醉了。
“这青花瓷瓶上供的三朵牡丹挺好看的,”烨千成吹完一曲,对空间中的布置夸赞道,“都是深红色。”
“对,你再看这道屏风,”佩娆笑着将阁中的一道屏风展示给烨千成看,这道屏风是相对的一副,合上如一道大屏风,分开了,在两扇中间就形成一条出路,“这上面有鹿角的花纹。”
“确实,”烨千成看向那屏风,点头称赞道,“这屏风上端有较宽的一条横带是灰色的,下方白色的部分如玉如雪,嵌着金色的云母,还有鹿角的花纹。我看着就觉清贵。”
“还有这个本子,”佩娆取出几个用麻线装订的小本子给烨千成看,“这深红色麻线装订的本子,上面描着梅花,用小篆写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花青色麻线装订的本子,上面描着兰花,还有一只金色的蝴蝶,这用墨绿色麻线装订的本子,上面绘着一台瑶琴,‘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
“说起五言古诗,”烨千成说,“我尚记得一首《辛夷坞》,言道:‘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木末芙蓉花——纷纷开且落。’”佩娆复述道,脑海中似是已浮现出那幽静飘逸的画面。
“你的小郎君待你如何呀?”烨千成靠着阁中的一扇隔墙站着,双手抱在胸前,望着佩娆,问。
隔墙外是小坐饮茶的地方,隔墙内是卧眠休息的地方,墙外墙内由一面满月形状的门洞相连。
三个线装的漂亮的本子在装订线结尾处都束上了流苏,流苏顺滑而发出亮泽。
“还有这盒傅面粉,是广佑天妃送给我的,我将它送给你吧。”佩娆打开一张桌上的一个小陈列柜的一只小屉,从中取出一个大小如圆心萍的扁圆形肉色盒子,看起来那盒子古色古香的,很有典雅韵味。
“你留着自己用吧。”烨千成将水粉推还给佩娆,说。
“我要出去会儿。”佩娆仍旧将水粉收起,取了把画了芭蕉和樱桃的油纸伞,芭蕉是绿色的,樱桃是红色的,上面有黑色隶书题的“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词句——就到门口去了。
“外面在下雨呢。”烨千成提醒她。
佩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雨很快停了。烨千成就同她一起出去了。
“你也释怀些,人与人对爱情的态度有差别。”佩娆劝解烨千成。当时她们站在一棵开着淡金色小花的高高的树下,小花在地上也落了一层,是有着蚕豆花一般的形状,但更细小。后来,有人告诉她,那棵树是槐花树,那些花是槐花。
“是的,”烨千成说,但却微笑,“可他却与我一样,与我一样忠贞。”
“什么?”佩娆好奇地问。
“哈哈哈,”烨千成自豪地笑着,又指着一处,说,“你看,那处有人在撒财。”
佩娆循着她手所指望去,望见在几棵挂着飘扬的正红祝福带的碧树掩映下,有一二层的高楼,在二楼的一扇窗户前,有人一把一把往下撒着金灿灿的金叶子。也有许多人在下面捡拾。
“走,咱也去捧个场。”佩娆高兴地说,拉着烨千成就往那边去。
祝福带更宽、更长,在风中会猎猎作响。颜色也更鲜亮。祈福绳颜色更深沉,多是正垂状态。
烨千成迁就地跟着她去,脸上带着欢快的神色。
她们在人群中捡着,后都捡了一袖的金叶子。
“我将你带去的那个亭子,是我当初为迎接将会到来的一位贵客而发起兴建的,那亭子只有当那贵客到来时才会显现,如今,其显现了,而你,就是那位贵客。”最后,她们边朝江边的一个白石亭子走去,烨千成边这样说,期间,她还坚定地望了一眼佩娆。
“我所能反馈的只有我知道的。我所知道的是:人心都渴望真相能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佩娆说。
“对,”烨千成点头赞同,她们已经走近了那个亭子,“许多时候,我还挺羡慕你这样优哉游哉的生活态度的。”
“你毕竟是从古战场上走过来的战士,这样也很正常。”佩娆对她予以体谅。
“我预感到那位贵客——就是你——要到来的时候,曾为这片地土上的这一刻做了许多扎实的努力。”烨千成心怀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