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舒回到城中之后,果然很快让父亲加强了守卫,御妖阁甚至专门派遣了一支队伍去往绿锦山清除妖孽,他们捕捉到之前那只闯入剑生与吟舒的绿锦山家中的野猪妖,那只野猪妖被他们带回御妖阁,不久,因其试图越狱,将其格杀。
此后,四境越发平安。
吟舒和剑生都有意在一处,就共同商议着往一处去,或都去绿锦山,或都在城中。
后来,吟舒和剑生两人商议定好都来城中。剑生辞去在绿锦山的官职,来到城中吟舒母子身旁,剑生在城中申请了一个职位,从此一边治理扶苏城,一边陪伴吟舒,并教养上偲。
那时,吟舒听得一些传言。
有这样一个山间小道,在大雨磅礴之夜满是泥泞,道旁墨绿的枝叶淅沥沥下垂着水滴,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赤着脚趟过这片泥泞山路,头顶穿过墨绿枝叶时发出摔打的“窸窸窣窣”声。
她慌慌张张地跑到剑生所在的绿锦山旧居,与剑生行了淫。
传言这是剑生将吟舒送回相府之后发生的事。吟舒得知后悲痛欲绝,浑身战战兢兢,颤抖不停,她心中空茫,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
良久,她想到了去质问自己挚爱的夫君剑生。但转头看到剑生老实的样子,又忍住了。
转头,她心中又起了恨,心道:“若果有此事,我要找到那个女人,将他二人都杀了。”
杀意既起,恶意就生发了,吟舒就痛苦。
剑生想来关心她,她将他一把推开,独自到里间去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找到南凝雪,惊惶不安地问。
南凝雪是她在为官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她敬佩凝雪的聪慧理性。
凝雪理解她情绪的低落乃至绝望,遂安静地拍拍她的后背,问:“我永远支持你、站在你这边,尽我所能帮助你。”
吟舒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条绳索,仿佛疲惫的人看到了一堵墙,仿佛干渴的人看到了一碗绿豆汤。她情绪稍稍缓和了些。
凝雪又问:“传言中所说的那条道路,你可知道?”
吟舒心再度痛苦得纠了起来。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在弥漫如黑雾的痛苦中,她看见了一缕清晰的亮光,像是通往希望的亮光。
于是她如实地点点头。
凝雪问:“可否带我去看看?”
吟舒信任她,再度点点头,表示同意。
吟舒带凝雪来到传言中白衣女子趟过的那条山间小路,这时是白天,路面是干的,她们的绣花布鞋踏过还会有黄色的尘土飞散。她们看路旁的青绿枝叶,枝上已结了串串鲜红如珠的果实。
凝雪说:“顺着这条路,能找到传言中那个女人。”
吟舒点点头。
他们就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去,绕了几个弯,到了一户人家旁边,这户人家屋顶上盖着红色琉璃瓦。
吟舒看见院子中一棵树的枝叶探出了墙外,她脑海中忽然想起“一枝红杏出墙来”这句诗。
“凝雪,你站住。我们离这家远些。”吟舒心中憎恨淫妇,因而说道。
“吟舒,我听你的。”凝雪说着,就真的拉着吟舒的手站到远远的道路旁。
“我们回去吧。”吟舒望了望那房子,说道。
凝雪点点头,跟着她原路返回了。
“我多希望,他能站出来说:他一直忠于我一个人。可在这样的流言中,他一直保持缄默。我好痛苦啊,凝雪!我所渴求的忠诚纯洁的爱情,我多么希望这爱情纯洁得像一面白布一样延续到生命的终点。我多么爱一个人,也多么希望他珍惜我的爱,对我抱以同样真诚热烈的爱。”吟舒说,眼泪又如水珠簌簌流淌。
“我理解,”凝雪说,“我与你有一样的感情期许,我憧憬的爱情也是如此,两个人彼此忠贞,共同维护爱情的焰火,燃烧直到彼此眉发皆白。”
“那我该怎么办?就像两根柱子撑起一块木板,另一根折断了或者离开了,该怎么办?”吟舒说,忽然开始打寒战。
“你希望有一个坚实可靠的伴侣,是吗?”凝雪问。
“是的。”吟舒点点头,说。
“你有这样的愿望,我就很赞赏了,因为我认为首先有这样愿望的人已经比其他人出色许多。”凝雪说。
吟舒忽而笑了。
回去心情也明朗了许多。
后来,因为剑生和吟舒总在一处,那些流言慢慢就都消散了。吟舒后来又为剑生生了一子一女,二子取名叫信,小女儿取名叫仍,因为他们仍然相爱,且仍然在一起。
直到一个月白风清的午夜,吟舒打开剑生多年前的一封未寄出的信,信是写着准备寄给泣露的。信上说:“今天我将你的嫂嫂吟舒送回了她的娘家丞相府,明天早晨天一亮我就去往九天寻我们的父亲,此后,你在人间,请多照料你那本质柔弱的凡人嫂嫂。”
那一刹那,吟舒泪如泉涌,因她感到剑生曾对她怀有如此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