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生终究将吟舒送回了孟府,而吟舒回到孟府后,才发现自己已有了身孕。她想留住剑生时,剑生已飞往云端。
剑生想亲自去一趟九天,想办法见自己亲生父亲一面。
送吟舒回孟府时,剑生曾对吟舒说:“我本为此间过客。此别后,卿可再嫁。”
然他离去时,行过漠漠烟树,穿过徐徐红飘带,又三步一回头,心中想她等他,又想她再寻幸福。
吟舒是相府千金,又有官职在身,与剑生和离后,媒人再度登门,求亲者如火如荼。
吟舒却定意持守自己,心中想:若今生能与剑生再续前缘,自是最好;如是十年后,我仍独在此间,便隐世于山间,修长生之法去,若成,可继续等他,或去寻他。
那时笑舒也已出阁,夫君是朝中一位将军。
这年春,笑舒归宁娘家时,见得长姐,热泪盈眶,自然的与其在闺阁中闲论起少女时候的乐心快意事。
“姐姐可还记得我们少女时候的七夕节?”笑舒拉着吟舒的手坐在床沿上,笑吟吟问道。
“当然记得,”吟舒也笑,说,“还记得我十九岁,你十八岁那年,我们共同在楼台上乞巧,对着牵牛织女星许愿。那时我问你许的什么愿,你说保密,怎的,如今可否告诉我了?”
笑舒的脸倏的飞红了,说:“姐姐还记着呢。那时闺中心事,青春懵懂,所求的便是嫁个如意郎君。”
吟舒捂嘴“嗤嗤”而笑,开心道:“我猜对了!”
“对又如何?我猜姐姐你那时许的也是这个!”笑舒一嘟嘴,娇俏道。
“事实上,我十八岁许过跟你一样的愿望,十九岁那年,我许的却是:愿我能做一个好官。说来可巧,就是那年我许了那个愿望之后,回去我就遇见了……”吟舒说,说到“遇见”时眼神陡然兴奋起来,笑舒的眼神却开始转为担忧,甚至有些同情。
笑舒记得那年七夕乞巧,下了楼台后发生了什么。
吟舒说想独自在府中转一转,就让笑舒先回房了。
那夜月色如银,照亮府中架子上深青色的藤蔓和地上的花朵。笑舒想着,吟舒左右有两个侍女陪同,府中又有侍卫巡逻,遂放心地带着自己的两个侍女回厢房去了。
可笑舒后来感到意外的是,吟舒后来让两个侍女也先回去了,吟舒又偏爱幽静神秘之处,独自趁着月华,踏着夜霜,往相府后花园拦挡外界的砖墙那边走去,伸手摩挲从墙上垂下来的遒劲的黛色藤蔓,那藤蔓上还开出小指指甲盖那般大小的白色小花。
就在这时,从墙上跃下两个黑衣人,皆戴黑帽,用黑布蒙面,手上都拿一把银闪闪的:刀。
吟舒吓了一大跳,待要叫喊,又怕触怒二人,一时竟愣住了。
就在这时,一道白衣的人影从墙上闪过,挡在吟舒面前,吟舒再一次惊吓,但待发觉在面前的白衣人影是如此熟悉后,所有的惊吓与惶恐瞬间转为安心与信托。
白衣人用自己手中闪着金光的剑驱走了两个盗贼之后,将剑别在身后,转过身来问穿着蓝绸衣裳的姑娘:“小姐,你可还好?”
吟舒抬头,看见那张脸确实是离去了有一段时间的剑生的脸,喜极而泣。
“你回来啦,剑生。”她笑着说,眼泪却滑过面颊。
剑生拿帕替她拭泪,笑得爽朗,说:“小姐,我愿见你多笑。”
就是是那一夜之后,孟丞相同意了剑生的求亲,将长女许配给了上剑生。因为剑生对吟舒有救命之恩。
剑生在与吟舒成亲后在孟府住过一阵子,因为孟丞相夫妇自长女吟舒及笄之年开始培养她时起,就有意未来为她招赘一名夫婿,共同管理家业。
后来,剑生去往绿锦山,吟舒跟随他同去,直到这次回来。
吟舒也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触及到与剑生有关的往事,便打住了话头,从一个木头柜子里取出一件朱红色的小娃娃穿的衣服,说:“你看,这是我为我和他将要出世的孩子做的,你看如何?”
“姐姐,”笑舒拉着她的手,关切地说,“改嫁吧。人生百年,善待自己。”
吟舒微笑,说:“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我愿等他今世、百世、千世。终有一朝,可以与所爱相守。”
“长姐,”笑舒声音有些哽咽了,说,“你我只是凡人啊。”
吟舒望向窗外,仿佛看见了那人着一身青衫,于竹林中舞剑的身影,说:“是啊,我们只是凡人。但我初见便觉他与众不同,后来才知,他竟是天神后裔。哈哈,天神后裔,金尊玉贵,本该远在云端。”
笑舒心疼自己的姐姐,心中想:若这世上真有药可解相思,她定要取来让姐姐服下。
如何劝得?唯有尽量关怀她、善待她,让她精神尽量回转、灵气尽量复苏罢了。
幸好,笑舒和父亲、母亲愿意包容她、理解她、守护她,也是那时,她益发感到亲情宝贵。
“荡气回肠,深情款款,天涯何系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