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月亭上,旖旎没有对七妹的话给出评判,只是微笑而已。
现在宣国皇宫中,仙浅却恍惚了。
第二天一早,白媚姬神色慌张地来找仙浅,急急忙忙地说:“小七,不好了,战皇来王城了,咱们得赶快去外面避一避!”
她说完就拉着仙浅来到事先安排好的一间密室,并从中落入一条暗道。
“等等,六姐,我们有易环,怕什么?”仙浅一路被夜光拉着,在暗道里拐拐绕绕。
“易环有什么用!祁瑬暴露了,我也脱不了干系。现在很危险,整个宣国,不,整个东域,都很危险,我们回去,我们回雪域……”夜光紧张得语无伦次,仿佛天敌追杀在身后。
暗道很快走到尽头,出口是一个小山洞,出了山洞,夜光仍拉着她马不停蹄地跑,一直跑到一个树林内,林内早已备好了马车,车夫正是祁瑬。
祁瑬也不含糊,她们一上车,他就驾着马车向北方疾驰。
仙浅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她不知道王城发生了什么,使得他们突然就这么紧张。
更糟糕的是,颠簸中,夜光还与祁瑬产生了矛盾。
夜光责怪祁瑬:“都怪你!我早就说不管怎样都不能杀人,你偏不听。要是我们之前没有杀人,战皇现在也不会这样凶狠!”
“那还不是你说不想让那个老皇帝知道我们的私情,我才将那几个嚼舌头的宫女给处理掉的吗?如今出了事倒怪我一个人!”
“呵!那几个宫女可撵、可罚,是你偏要取她们性命,创下恶业,惹恼战皇,不怪你怪谁!”
“哼,既如此,人都是我杀的,与你清白的雪域公主无关,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免得我的恶业连累了你!”
只听祁瑬“吁”了一声,她们的马车骤然停了,接着就听见禽类振翅的翙鸣。
玉鸣打开轿帘,看见一只硕大的黑隼朝南飞去。
“祁瑬,你!”夜光冲着黑隼呼喊,黑隼没有回头。
“真蠢。算了,逃命要紧!”夜光没有迟疑,立刻接替了祁瑬的位置,驾着马车继续飞驰。
仙浅在人间听说了一个俗语,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不知道用在六姐和祁瑬身上合不合适,但面对两人的争执纠纷,她由衷地感到一股寒意。
她们一整天都在马不停蹄地往北赶,直到日暮,才终于出了王都。
王都内,她们不敢使用法术,怕灵力波动引起战皇警觉。出了王都,她们就可以御风而行,不必借用马匹了。
她们心知肚明,祁瑬中道回去找战皇硬碰硬,肯定没有好下场。但她们都默契地没再提他。
借用法力回雪域用不了多长时间,夜光不想耽搁,出了城门就弃了马,躲到城郊一个乱葬岗里,准备捏诀动法。
之所以选在乱葬岗,是因为她们试图借用乱葬岗内湿重的鬼气遮掩掉自身的灵力波动。
但很快,她们就发现了异常——她们无论如何也使不出法术了。
真要命!
就在她们愣怔的瞬间,一团漆黑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到她们跟前,砸碎了地上的枯叶,“吱嘎”一声。
待夜光看清落在地上的东西,瞬间惊叫出声。
地上的,是一只隼尸,确切地说,是祁瑬已死的原身。
夜光突然像失去了重心般站不稳了,她扶着仙浅,感到一阵反胃。
“是战皇,他这么快就找过来了,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夜光说,语气浸透了绝望。
“姐姐别怕,战皇是公正的,我们没有做过坏事,他一定会放过我们的。”仙浅安慰心慌意乱的夜光。
夜光没有因为仙浅的安慰而平静下来,反而几近癫狂地在乱葬岗的青枫林中四处乱窜,想找一个地方完好地藏身。有一回,她试图刨开一块墓碑,自己躲到里面去,但被仙浅制止了。
既然她们已经被封禁了法术,说明上琰已经在她们附近了,说不定正在哪里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她们不论耍什么技俩都是徒劳,不如大大方方迎接审判。
“上神,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仙浅冲着四周寂静幽暗的丛林大喊。
果然,上琰提着剑出现了,依然眉目绝尘,冷傲万方。他斜眺仙浅一眼,没有言语。
他这次要剿除的是妖后夜光。
然而仙浅却将她六姐死死护在身后,她察觉到了他身上浓烈的杀意,故而声嘶力竭地替六姐辩护:“我姐姐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是无罪的,求您放过她!”
她语气急促,她怕说慢分毫,战皇就失去耐心,发动攻击。
“做了,她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上琰说,语气笃定。
仙浅连忙辩解:“不,不是的,那几个宫女是祁瑬杀的,与我姐姐无关。她也不想杀人的!”
上琰目光陡然凶狠,轻飘飘的冷笑伴随刀锋般的话语脱口而出:“她杀的,不是宫女,是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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