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鸣得以脱冤,全赖玄尊不离不弃,出狱后,自然对这位“天下第一好师傅”感激涕零,恨不得将往日欠师尊的乖巧懂事连本带利地补偿回来。所以宛君入狱当晚,她亲手调制了一锅银花莲子羹,舀了一碗,趁热端至常琦寝宫。
“徒弟,亲手做了银花莲子羹,孝敬师傅的,师傅笑纳。”
站到玄尊身边,玉鸣毫不客气地将盛着羹汤的碧玉碗搁到他面前,随着“哐啷”一声玉碗触击桌面的清响,碗中柔白色的汤液涣出好看的波纹,腾腾的热气在液面上瞬息万变,变幻着临常琦似笑非笑的眼睫。
玉鸣没想这么粗暴地献汤的,整得她不像是来孝敬长辈,倒像是来强人所难似的。她也后悔啊,也不知这算什么疑难杂症,怎么一见着玄尊行为就不受控制了,别别扭扭的,一点都不像平常的她。
“这汤闻起来倒是香,只是莲子都没去芯,尝起来只怕是苦的吧?”常琦瞥了眼鹅黄莲芯浮泛的羹汤,半笑半不笑地说。
“怎么会!”玉鸣慌了,她没想到这一点,就像穆如嬷嬷说的——她总是不够细致。
为防搞砸了头一次献出的热殷勤,她赶紧在玄尊“动口”之前捧回了碧玉碗,赶紧舀了一勺放在嘴里边咀嚼边品尝,自我感觉良好后复又信心满满地将它推回玄尊跟前,骄傲地说:“吃吧,甜着呢!”
常琦愣了一下,继而笑了——这次是真笑了。
“好。”他说。然后他用那柄碧玉勺轻轻搅动玉碗,使其中的固体荡漾均匀后,也舀了一勺汤水送到嘴里,抿了抿唇,夸道:“不错。”遂而抬起那双深邃的眉眼赞许地看了玉鸣一眼。
玉鸣的脸腾地飞红了——她猛地意识到,师尊送入嘴里的勺子自己适才也用过——这!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样,常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没,没什么。您,慢用!”玉鸣力求表现得自然,然后夺门而出,真的不敢再看玄尊了,感觉再多看一眼,她的心脏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奈何出门那一瞬间硬生生被门槛给绊了一下——太尴尬了!
玄尊怎没看穿她拔腿就跑的窘态,不过微笑而已。到她被门槛绊着“哎哟”嚎了一声,他先是担忧地抬头望了一眼,见她没事,反倒笑意加深,摇摇头,继续品尝这个糊涂弟子难得献上的敬意,很快,一整碗就见底了。
再说玉鸣,飞也似的逃回了自己的房间,一闭眼,脑海中全是玄尊性感的薄唇,全是那两瓣薄唇合在她吮过的碧玉勺上的旖旎光景,心中不觉小鹿乱撞,像浸在千尺酒坛里似的了。
她酥倒在床上,突然感到心烦意乱,浑身燥热,正不知怎么是好,恰好款款提了两坛酒进来,款款说是符宋神君送来的,符宋听说了九天这场风波的来龙去脉,故今特地送来两坛佳酿庆贺太九玄少主沉冤得雪。
玉鸣大笑:“这符宋吧,还真有趣!以后当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都说酒能浇愁,能破除一切烦闷,是世间不可多得的良朋益友,像她现在这样怅郁忧烦,肯定是非杜康不能解了。她让款款坐下来陪她小酌几杯,款款如临大敌,万分不肯,她叹口气,只得算了。
她让款款去门口守着,自己坐下来自娱自乐,几杯下肚,浑然醉矣。这时却吵闹着要见师尊。跌跌撞撞跑到常琦寝宫,而后者正在审批文折,端然黑衣,温柔如墨。
玉鸣这时清醒了三分,疯癫的姿态也收敛了些,小步小步地踱到玄尊身边,轻声低唤:“师尊……”语音异常地绵和宛转,倒将玄尊吓了一跳。
玄尊站起身,用手背贴着她的额头,瞟了她一眼,板着脸说:“一天也没见你有什么不遂心的,莫名其妙发什么酒疯?!”
听着这话,她踉跄了一下,幸被玄尊及时接在怀里,不至于跌倒,玄尊怀里莫名地舒适,泛着太古的陈莲的气息,她仔细嗅了嗅,索性赖在他怀里了,早忘却今夕何夕。
“师傅,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好久了,我就是觊觎你的美色才、才跑来当你徒弟的……”
这算是酒后吐真言了吧。
玄尊却当她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师傅,你身上真舒服,我要、睡着了……”
她尽可能舒适地靠在玄尊肩头,又被玄尊挽着腰肢不至于滑下去,这样优质的待遇使得她非常安心,倦意袭来,她很快沉入深眠了。
玄尊无奈,只好将烂醉如泥的她打横抱起,放到自己的寝床上。转身想要离开,顿了顿,又不放心,回转身来,细心地替她脱去鞋子,又替她掖好被条。打理妥当,望着她小猫似安分的睡颜,心蓦地软成了一摊白棉,噙着笑意捏了捏她酡红的脸颊,嘴中却吐出斥责的话语:“今天也太无礼了!”
至天明,湘若进来伺候玄尊,发现玄尊坐在床沿上,守护着尚在梦中的少主。她大吃一惊,只不好过多言语。至天大明,玉鸣苏醒,玄尊遣人护送少主回鹥曦宫,她仍唯唯诺诺侍立近旁,欲言又止。
玄尊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