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于是心下称奇,感叹胥清实在狡诈,竟能使出这样吊诡的把戏。
“我果真是欢喜你的,你若是理解为一时冲动也罢。只是你不知道,我多想潜入你的心,亲自纠正你心中对我各种以偏概全的认识,打消那些衣冠禽兽在你心中植入的针对我的尖刺,让你好好捋顺你是谁,我又是谁……”
你是谁,我又是谁……
你是蛇妖,而我是锦瑟啊!还能是谁!
锦瑟在心中几乎脱口而出,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自从被卷入这里之后,每当他入眠,梦中总会浮现胥清声嘶力竭的呐喊与泪光婆娑的眼眸,梦里的胥清摒弃了凡素的妖娆与轻浮,取而代之一种激切,一种深恸,反而令他感到莫名其妙。尤其是她喊出的质问,更是令他嗤之以鼻。
说也奇怪,自锦瑟他们逃脱之后,妖城女君方面竟然没有兴师动众地搜寻他们,本来他们的各种煞费苦心不就是为了对付他来的么,这时突然安生了下来,难免不令他分外恐慌——他总是预测不到胥清的计谋,几乎每一步下方都填满了险恶的坑……
地窖是安全的,平静久了,他们渐渐壮了胆子往外迈步,发现外面也是平静的,就开始在疑惑中向更外面跨进,这时候,他们看见了了不得的东西。
城中街巷依旧,古朴健在,呈现一种雷打不动的安稳面貌,加深他们这种印象的是反常的天气。
记忆中,这里的天空单纯只分日夜,白天永远是如颜料描摹上去的蔚蓝,夜晚总是悬挂一成不变的星月图像,这次出来,蔚蓝被逼退,沉郁的铅灰重重压在他们头顶。城中空无一人,死寂如同一口厚重的棺材。
你见过豆腐被平整地切开吗?你见过被切成两半的豆腐一半完好,一半被拍碎,两相对立地摆在案上吗?他们溜达到那半块完好“豆腐”的边缘,入目便是另半块豆腐化成一滩“豆腐渣”的悲惨历程。
他们看见原本完整的妖城不知何时被何人用何物劈成两半,截面出奇地平整,肯定是一击削成,而且裂地千尺,这样,这半块完整妖城的横截面最顶端由于建筑物的点缀宛如雕镂的花冠,昂扬在断崖头顶的花冠。
他们登上半截高楼,俯瞰断面下的景象。
孪生子之一目视自己的兄弟在漩涡与风暴中被摧毁直至陷落,碎裂的瓦片一半坠落储蓄岩浆的沟壑,一半悬浮在紫风的涡旋中,遭受重创的不仅是薄弱的土木建筑,还有托起建筑的千尺玄岩,薄弱的花冠早被捣毁,厚重的钢铁之躯也难逃死劫。
一红一白两粒光点从深渊沟壑的底部纠缠着上浮,没有一缕光线被悬浮的杂物阻挡,因为一切脆弱的物件在威力极强的光刃面前统统不堪一击。
这中间,完好的那半璧妖城好像是被封冻着保存了起来,任对面无论怎样搏击厮杀,毁伤的攻击总无可奈何于相距不过百里的这块“冻豆腐”。残楼上的锦瑟与仙儿显然没有忽略这一点,当然,这也是不容忽略的。
“上、上琰!天哪!是上琰来了,这下咱们可以坐以待毙、啊呸,坐以待救了,哈哈。”
随着两粒光点的上浮,他们渐渐摸清了交战中两人的身份,确认白衣的正是上琰之后,锦瑟欣喜若狂,大笑着说。
仙儿低头,没说话,其实她内心里很好奇像锦瑟这样一个身份品阶如此高的上神是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废柴的。不可思议。
“不对,胥清不是那样不自量力的人,实战起来,她连战皇的一根指头也敌不过,早该逃之夭夭的,却率领妖军与他鏖战这么久,定有蹊跷。”仙儿分析,同时她在想,既然武尊和胥清不谋而合都要守护这一半城池,想必城中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人或物是他们想共同守护的。
是什么呢?
她没想揪个明白,她只是想到了这一层,想到武尊取胜后一定会回到这里打点一番的,她不想让他发现自己。
她想,前几次还情有可原,毕竟有恩遇的借口在身,如今所有的瓜葛都已梳理清楚,设若再频繁地出现在对方眼前,怕是会惹厌的吧。
仙浅一边思考着,一边悄悄撤离了结界保护下的残楼之顶,锦瑟仍倚着缺折的栏杆在全神贯注地观战,丝毫没有察觉身边姑娘的动向。
扭曲,翻转,对面的世界在发生剧烈的动摇,仿佛什么一以贯之的东西崩塌了,于是山河倒转,空间重组,一片天昏地暗,所有事物的剪影变得模糊而恐怖。上琰的煌元剑刺穿胥清的胸脯将她钉在一处悬岩上,千缕金光溅射,伴随炽热的岩浆翻滚在天幕,锦瑟看见模糊的天际摆动着一条细长的尾巴,看起来是蛇尾。
胥清虽然是蛇妖,但那尾巴不是胥清的原身,因为胥清还完好地被钉在悬岩上。那尾巴也并非锦瑟眼见的那般细长,只是宏旷的距离衬显得这样。
在遥远天际那深黑色的尾巴剧烈摆动的刹那之后,极近极近,几乎是在眼前,一只深黑色的巨大蛇头猛地昂起,蠢钝的嘴巴大张着,墨绿的瞳孔放射着惊恐的光芒,蛇头同蛇尾一样剧烈扭动着,向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