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怎么不说话?我——”
“我还以为你们一直在跟踪我们呢。”
就像是一名混迹于塔尼亚贫民窟当中的乞丐,一名浑身衣衫褴褛、看上去无精打采的玩家此时正出现在段青俯视的视线当中,若不是因为同为玩家的身份可以让他看到对方的名字,段青甚至无法从这片黑暗而又落魄的景象中将这道身影分辨出来。似乎是没有听到呼唤自己的这份声音,名为狩魔天的这位玩家半晌都没有抬起自己的那张伤痕遍布的马脸,散乱的头发之间偶尔显露出来的那双呆滞的眼神,甚至也让段青一度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几分怀疑:“怎么回事,你不会是真的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了吧?”
“……你也是认识我的旧敌之一么。”
无动于衷的反应终于有了一丝改变,名叫狩魔天的乞丐玩家视线微微地偏移了一点:“想要报仇请排队,而且我这里已经没有其他能交出来的东西了。”
“真的虎落平阳了?”段青紧皱起来的眉头再度偏转了几分:“你怎么会落到这等地步的?”
沙沙的雨幕中,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缓缓地对视在了一起,而抬起头来的这位乞丐模样的狩魔天原本呆滞的双目也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后停留在了段青怀中抱着的女仆身上:“暗语凝兰?怎么可能?她不是,她不是应该已经——”
猛然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狩魔天的目光陡然落在了段青的身上:“等等,你是谁?”
“这么快就把问题转回到我的身上了啊。”发出了几声无奈地苦笑,段青缓缓地将抱着的柔弱躯体放置在了一边:“不过从刚才的反应来看,你似乎知道发生在凝兰身上的事情。”
“是因为最近与段家走近了的关系吗?”他笑着问向了对方,眼神中却又仿佛没有丝毫的笑意:“那个老贼最近在做什么?”
“……是你啊。”
就像是突然明白了眼前这个灰袍魔法师的身份,如同乞丐一般的狩魔天猛然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敢把段庆年那个家伙叫成老贼的人,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那又怎么样,他现在不是还在外面逍遥么。”段青指了指对方的胸口:“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怕不是要当上丐帮帮主了吧?”
“要是真的如此就好了,至少帮主还有一定的实力。”狩魔天叹息着回答道:“而我——一个一无是处的废材,现在连普通的帮众都称不上啊。”
“怎么可能,你可是曾经的恶魔乐园的老大。”段青声音低沉地回答道:“就算是离开了行会的支持,你的个人实力也是——”
“不要再说了。”
厉声打断了对方的话,狩魔天的表情和语气又再次沉寂了下去:“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废人而已。”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我对那些人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艰难地挪了挪自己的身子,狩魔天声音凄凉地说道:“圣殿骑士团一直在制造可以掌控意剑的人物,他们一直没有放弃称霸整个虚拟世界的念头,随着研究的推进,这个目的也变得越来越接近,变得越来越真实。”
“因为前期一系列失败的关系,我被他们丢到了研究部门充当实验品。”说到这里的他深深地埋下了自己的头:“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实验失败了?”段青惊讶地问道:“你们究竟在做什么实验?难道是三年前的那个……”
“没错,因为那是你主动消失之后唯一留在这个世上的线索。”狩魔天发出了一阵空洞的笑:“真是可悲啊,一直排挤鄙视的人所拥有的一切最后却成为了他们争相抢夺的对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值得悲叹的事情吗?”
“他们居然不惜做到如此地步。”
咬了咬自己的牙,段青随后再度将目光落在了狩魔天的身上:“别说是强行使用意剑了,哪怕是解除安全装置以增加神经连接的通透性,对玩家的损伤也是非常巨大的,而且是无法挽回的损伤。”
“没错,的确是无法挽回的。”
艰难地抬了抬自己的手臂,狩魔天将自己枯瘦如柴的双手向着段青展示了一下:“尽管没有像之前的案例一样变成植物人,但是我的神经也已经高度萎缩了,无论是肌肉的力量和大脑的反应力,都像是老化了几十年一样……”
“真实世界的损伤,也会体现到虚拟世界当中么。”段青唏嘘不已地说道:“你应该停止游戏,去医院好好地休养一下身体。”
“这个世代的医学的确可以治愈这种神经上的伤痛,但是那要支付大量的金钱才行。”狩魔天发出了自嘲一般的笑声:“而我——一个被他们所抛弃的弃子,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能力享受这样的待遇?”
“他们才不会这么好心。”仿佛不需要段青来回答,这位衣衫褴褛的乞丐随后艰难地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