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
“我把一线天给你留下,算是有个帮手。”刘海清道。
“人家一个有官身的,老来给我一个脚行头子听使唤,会不会心里有意见?”苏乙问道。
刘海清摇头:“跟这个人接处久了,发现他很愤世嫉俗,对党内一些事情很厌恶反感,尤其是对领袖,没有半点尊重,意见很大。我感觉这人迟早要挂印而去,我已经打算跟他谈谈这事儿了。”
“你想想,他连偷放九哥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这人在官场能长久吗?”刘海清看向苏乙:“他是个人才,如果真走,我希望他能来你这儿。”
苏乙点头:“我知道了,找机会我跟他好好聊聊。”
“说到九哥,九哥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刘海清道,“没意外的话他已经收到了消息。”
苏乙点头道:“那就好,常凯申虽然要杀九哥,但九哥这人敢作敢当是公认的,他只要说自己没杀巴延庆,那就是没杀。只要他一否认,咱们就排除了最大的隐患。”
刘海清点头:“翟有利的事情,我会提前安排好。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发动,我会让人配合好你的。”
“好!”
苏乙拿走二十万美金回家睡觉的时候,张景山还熬在警局里,威逼利诱巴延庆的家眷们,想要掏出巴延庆的钱来。
巴延庆最疼爱的小儿子都被张景山打晕过去三回了,他最疼爱的小妾,也被好多人不可描述了。
但他还是一无所获。
张景山渐渐红了眼。
“我还就不信了,这巴延庆的钱还能不翼而飞了?给我打,狠狠地打,挨个儿上刑!不招出钱在哪儿,谁也甭想休息!”
张景山发了狠,巴延庆一家老小遭了秧。就连他那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也被张景山扇了几个大逼兜子。
还真别可怜这老东西,她在后宅里因为不顺心,弄死了好几个丫鬟。
他们这一家老小平日里跟着巴延庆吃香喝辣,作威作福,如今巴延庆一倒,就到了他们还债的时候了。
早上八点,津门运输同业工会,一楼大堂。
苏乙差不多是掐着点儿来的,他来的时候整个大堂人满为患,密密麻麻一眼看去,全是窜动的人头。
现场跟菜市场似的,吵吵闹闹,嘈杂喧嚣极了。
可以明显看到,在场的人分成了七八个阵营。泾渭分明地各占一个方位。
门口早有人等着苏乙,是刘海清的手下。
这人见到苏乙眼睛一亮,急忙迎了上来,一拱手恭恭敬敬叫了声“耿爷”,然后道:“耿爷,刘代表让我专程在这儿等您,刘代表说了,您进去后站那儿都行,随您心意。待会儿若有需要,您吱一声,我们忠义社为您马首是瞻。”
“有劳了,”苏乙对他一拱手,“海清在里面吗?”
“代表没来,但是钱处长来了。”这人答道。
钱处长,就是李虎的前秘书钱进,李虎被拉下马后,他成为忠义社的副社长,在金陵派来心的一把手之前,他实际掌管着津门忠义社。
这个人在刘海清上位后,便积极向刘海清靠拢,一副以刘海清马首是瞻的姿态,赢得了刘海清的信任。
“明白了,你先进去吧,告诉钱处长,待会儿让他见机行事就好。”苏乙道。
“是,”这人肃然应下,顿了顿又道:“刘处长还交代让特务处的一个兄弟跟着您,他人也在里面。”
“让他直接到我跟前就成。”苏乙立刻猜到他说的应该是一线天。
苏乙在津门怎么也算是个名人了,认识他的人有很多。
当他走进会场时,很多人都跟他笑着拱手打招呼,苏乙一路往进走,一直点头微笑,脸都快笑酸了。
在场的最低也是脚行里的大把头,跟苏乙平起平坐的位置。
再就是各个势力的大佬或代表。
最近炙手可热的耿良辰,没人不认识,可在这个场合里,他还真不是主角。
大家也就跟他打个招呼,混个脸熟,也就过去了,然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大堂的中间是空出来的,各大势力围成了一圈。
除了代表忠义社来的钱进,还有代表脚行而来的永年武馆的馆主。
青帮的贾长青、洪帮的安玉峰、铁旗会的马文元、百家帮的翟有利、三同会的吴赞彤,还有一方是黑手刘三爷为首的“脚行本土派”,
这六方势力,再加上武行、忠义社,才是今天绝对的主角。
共八方势力角逐脚行龙头的位置。
明面上是这样,暗地里,佛兰西人、罗马人、不列颠人、哲彭人各路洋人,再加上官面上代表各个派系力量的各方势力。小小脚行的权力斗争,竟像是联合国的缩影一般,复杂异常。
此时,八方势力的代表和他们的簇拥者各自聚成一堆,有的在互相谩骂,互相攻讦,所以才如此杂乱喧嚣。
苏乙虽不是主角,但他绝对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