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傲能猜到苏乙肯定会玩什么花样,但他想不通苏乙到底会怎么玩。
他确定苏乙肯定会对他不利,但他偏偏没办法对付苏乙。
一来,苏乙已经是四个码头的主人了,手底下一千多号人跟着,在津门也算是一号人物了,还跟忠义社新主人刘海清关系匪浅。
这个年轻后生,早就不是能让他随意拿捏的主了。
二来,他跟苏乙相处这一个多月,两人虽说是各怀心思,但平日里却也相处融洽。
养个小猫小狗时间长了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人?
人越老,心肠越柔软,所以老人总是喜欢提携后辈。
如果是再年轻十年,郑山傲说不定会铤而走险干掉苏乙一了百了,但现在,忌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也下不去手了。
他是真把苏乙当成后辈干儿子看了。
所以说这人真的很矛盾,他一方面在算计着苏乙的东西,一方面又真的想提携和照顾苏乙,再一方面,又怕苏乙这个惹祸精惹出祸事来连累自己。
想不通苏乙的事情,郑山傲干脆关注另一件事陈识踢馆的事情。
其实他现在对这件事情已经不太上心了,因为他有了更能让自己功德圆满的方法。
但这事儿已经谋划了一半,也不能说扔就扔,所以他还是把自己安排给陈识的徒弟,也就是他管家的儿子段锐给叫了过来。
两人在郑山傲武馆的演武场一交手,郑山傲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你跟着陈识学了一个多月了,就学了这点没用的东西?”郑山傲语气不善问道。
段锐点头:“师父说,熟能生巧,他让我每天练这趟拳法一百遍,一年后,拳法自会大成。”
“他在糊弄你!”郑山傲森然道,“他教你的这套拳破绽百出,根本不是咏春!这根本不是他的功夫!”
段锐也吃了一惊,道:“师父平日对我很不错,他他不应该会骗我,会不会是考验?”
郑山傲眼神闪烁,他突然发现好像最近什么事情都在出乎自己的意料。
一个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陈识,居然也做出了让自己意外的举动。
陈识会不会察觉到了什么?
在段锐借口有事外出,但实际上却是被郑山傲叫走的时候,陈识就清楚他是去干什么了。
不过他也不慌,因为他早想好了借口。
考验。
这个借口很好,师父考验徒弟,看你心性,看你耐力,先不教真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这是郑山傲第一次找段锐,陈识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告诉苏乙,听听苏乙的主意。
陈识是一个很务实的人,他很清楚论头脑。轮谋略,他不如苏乙太多,所以自从和苏乙化解了理念之争的矛盾后,他在动脑子这方面,开始越来越依赖苏乙。
甚至是他和赵国卉之间相处的一些矛盾,有时候都来问苏乙如何解决。
还别说,苏乙总是能给他恰当的解决办法。
“郑山傲找段锐了?”苏乙听到这个消息,微微皱眉。
陈识心中一动:“有什么不对吗?”
“倒也没什么不对,”苏乙道,“不过我担心有了我这么一档子事儿以后,他对你那边兴趣大减,也许会变得缺乏耐心。”
“缺了耐心,又会怎样?”陈识问道。
“如果他现在把你叫过去,给你磕头,拜你为师,让你教他咏春,你教不教?”苏乙问道。
“他能拉下老脸?”陈识却有些不信。
“又不会被外人知道。”苏乙道,“再说,就算传出去也没什么,世人只会说他是武痴,不拘俗套。”
陈识的眉毛顿时拧了起来:“他要是真这么不要脸我还真不好拒绝他,我要是不收他,就算是结了死仇了,这武馆必然是开不起来了。”
“但是他会吗?”陈识看向苏乙。
“我怎么知道?”苏乙摊摊手:“他是我干爹,不是我亲爹。”
“”陈识没好气摇摇头,“得防着他这一手。”
“直接踢馆吧。”苏乙突然提议道。
陈识精神一振,看向苏乙。
苏乙道:“这一个多月来,师兄教我的东西我虽未彻底融会贯通,但对付津门八家武馆,应该是绰绰有余了。也就最后一场也许会有点危险。但做什么事没有风险?”
陈识沉吟着,思考着苏乙这话的可行性。
他越想,越觉得还真没什么问题。
首先苏乙学东西太快了,他本身就有底子,悟性高,关键还很勤快,肯钻研,所以学起来是事半功倍。
这一个多月来,苏乙专攻八斩刀,连咏春最基础的小念头都没学过,寻桥、标指这些高级拳路,更是接触都没接触过。
还有一门六点半棍的兵刃,也是碰都不碰,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