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志气!”朱标由衷的赞叹一句。
朱橚可算是把他一直以来的想法给说出来了,编纂一本医书,这事不光此时的朱橚想,朱标也是日思夜想啊!
现在这医术,实在是太过简陋,其中掺杂着太多的谬误。
医学典籍之间的记录彼此矛盾冲突,那也是屡见不鲜。
朱标还想活的长一些,这医学的发展就必须进步,可进步首先就是要理清过去的正确和谬误之处。
如果连这个都搞不清,还怎么往后发展?
只有在正确的基础上,医学这条道路才能越走越宽。
朱橚此刻眼前一亮,未曾想到,他说出这番话来不仅没有受到嘲笑,还得到了大哥的赞叹。
“大哥,这是对是错还没个结果呢!我方才只是随便说说。”朱橚挠了挠头,憨笑道:“且医学典籍浩如烟海,要整理重新勘定殊为不易,更不用说找出其中错谬了!”
朱橚年纪虽小,可他并不是不懂,身在皇家,朱橚的眼界天然就高出寻常孩子许多。
这天下的医书典籍,这其中随便一本,放在民间,都要视为传家宝来对待,甚至就这一本书开个药铺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这些书,任由朱橚选看。
朱标却是有些急了!
卧槽!
这怎么能随便说说?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算数的啊!
想到这里,朱标缓缓道:“五弟,你方才这样想就错了!”
“你生来就是皇家子嗣,乃是父皇之子,理应造福天下百姓,为天下百姓谋福,编纂一本医书,其意义重大。”
“这天下的百姓如今多数都是患病不治,只能苦捱着,最终只能在病痛中死去,五弟,你就忍心见到如此惨剧发生吗?”
听到朱标这一席话,朱橚心中也是激动,道:“大哥,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医术,将来编纂出一本为万世典范的医书。”
“五弟,你又错了!”朱标此刻语重心长,看着朱橚。
朱橚有些懵的看着朱标,朱标此刻站起身来,双手背负身后,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先容我装个逼先!
朱标咳嗽一声,道:“五弟,为医者最要紧的就是一颗医者仁心,就比如说我支持你编纂医书,是为了这本医书能够为万世典范么?”
“不是,其最根本缘故便是为了能解病患苦痛,不必令他们在病痛之中苦苦挣扎。”
“再说,这医书真能为万世典范吗?”
“今时今日,你心中有感,古书中存在谬误,难道千百年之后,你这书中记载之内容依旧正确?你书中所记载,皆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后人若是对你所著之书产生质疑,试问你这书又有何资格为万世典范?”
朱橚怔了怔神,听着朱标的话语若有所思。
“大哥,这古书中所记载的内容究竟是错的,还是我学不到家,未领会先贤所著典籍之精义所在?”朱橚拳头握了握,看向了朱标。
朱标淡淡一笑,道:“五弟,判断对错的唯一方式就是治病救人,若是书籍所在之法子能够令病人康复,自是对的,若是不仅不能令病人身体康复,反而令病人病情加重,自是谬误无疑。”
“这医书,并不是因为谁写,就正确无疑,就算是一个无名氏所写,只要他所记载的内容对治病救人有益,一样可以拿来使用。”
“然不管如何,最为要紧的都是要用心正大,不管何时,都不能忘了身为一名医者的本分。”
“大哥,我懂了!”此刻朱橚重重点了点头。
朱标的一席话语令他豁然开朗,先前脑海之中的疑惑一扫而光。
朱标此刻脸上露出笑容,道:“五弟,我还要再告诉你一句话,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对于老师,心怀崇敬尊重之心自是应该的,只是,却也不可因此束缚了自己。心中若有疑问,老师若是错处,大胆质疑便是,只要言之有理便可。”
“因其是老师,不敢质疑发问,这是最要不得的。”
朱标循循善诱,他是希望朱橚来破除这自古以来“尊师重道”的观念的。
也许这已经不叫尊师重道,而应该叫故步自封,不论何时,面对何等情景,哪怕就是事实摆在眼前,也不敢对先生的错误结论进行否定。
而对前人的继承和否定,才能够令一个国家越走越远。
若是故步自封,沾沾自喜于几千年的辉煌和文明,终究有一天,会被时代所抛弃。
这是血的教训。
在这个时代以及之前,老师讲课,学生们只有乖乖听课的份儿,不敢质疑,不敢询问老师,一句话究竟作何理解,完全靠学生自己去猜,老师们作壁上观,如同一个仲裁者一般高高在上。
在这方面,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