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孔克坚接进京城之后,朱标就直接去向老朱复命了。
现在老朱就见孔克坚是不可能的。
老朱现在也想看看这朝中的大臣对这孔克坚都是些什么态度,哪些人与他亲近,哪些人又疏远一些。
朱标在乾清宫见到了老朱,将事情说了一通。
听说朝中不少大臣以及这京师之中不少士子都前去迎接,老朱面无表情。
这样的情形,他早就预料到了。
孔圣人这块金字招牌还是闪亮的,天下的读书人无不推崇备至。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更让老朱心中觉得不舒坦。
“标儿,各地官员邀请当地名士的状况你都看了吗?”老朱没说其他,先问起了朱标这个。
朱标点了点头,道:“爹,我都看过了!”
“这其中大部分都好像很不给爹你面子啊!”朱标打趣说了一句。
老朱见状,挑了挑眉,小兔崽子,你跟谁俩呢?
“舌头捋直了说话。”老朱瞥了朱标两眼,淡淡道。
朱标也是轻咳一声,不再开玩笑,道:“爹,各地名士不愿出仕做官,无非两点,第一,心怀故元,第二,沽名钓誉。”
“前者,知道爹您不会杀他们,所以打定主意要为元廷守节。”
“至于后者,所图的无非是个名声罢了!”
“皇帝三番两次延请,这才能彰显出他们才学的渊博,皇帝多请几次,这名声自然而然的就传出去了,此刻再出仕做官,自然可以名利双收。”
“归根结底,说的难听一些,这些人,就是一群贱皮子。爹,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说的,老朱有些无言,那些名声都还不错的名士在朱标嘴里都成了贱人,天生欠抽型,这也没谁了!
“标儿,不可胡说。”老朱还是点了一句,道:“这些话,你在咱面前说说也就算了,不可传了出去。”
”知道的,爹,这些话我也就私下说说。”朱标笑了笑。
老朱点了点头,朱标年纪虽小,但在老朱看来,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拿捏的还算到位。
不过话说回来,听着朱标骂那句“贱皮子”的时候,老朱想想还是有几分快感的。
别的不说,就单单先说那些沽名钓誉之徒,皇帝请了,非要摆谱,搞欲擒故纵的把戏,三番两次的拒绝,把皇帝当成了自己声望机器刷,在这儿卡bug,搁谁谁都不爽。
可你作为皇帝,还偏偏不能露出丝毫的不满,还得贴着笑脸去面对,表示自己礼贤下士,这装孙子的活儿谁干谁知道。
谁他么愿意整天装孙子似的伺候这些人?
可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
主要就是朝廷的人手不够用,这北伐进行了一年,老朱这一年的时间,地盘急剧的扩张,北伐军势如破竹,可随之带来的问题就是打下来的这些土地如何治理的问题。
总不能学元朝,直接放养,交给地方大族去管吧?
所以,这许多地方,还沿用的是元朝的旧官吏,现如今的大明,迫切的需要就是大量的读书人来治理。
可是,不说战争的缘故,蒙元入主中原,几乎断绝了中华的文脉,这读书人是急剧减少,就算是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有许多也是心向着元廷的,这就很难办了!
所以,老朱现在任用官吏,还是沿袭以往吴王府时期的旧例,并不是科举制,而是所谓的荐举制和访查制。
就是某人推荐某某有才能,就派人去请他来做官,或者听说当地某某名声不错,才学渊博,就派人去给他请过来。
这既然是请,人家自然也有拒绝的权利。
还真别说,当初刘基就拒绝过几次,最终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过来的。
老朱现如今也是无奈,这些名士必须去请,主要就是朝中读书人不多啊!
难不成让那些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扁担到地上都不知是一个一字的武夫来治国理政。
这不是开玩笑么?
当然,正是因为如此,老朱心里也是憋了一口气,等着!
等咱有人用了之后,你看到时候咱还请不请你们了?
“爹,你是打算开科举么?”朱标目光炯炯的看着老朱。
老朱轻笑了一声,道:“有些想法,但眼下来说,太早了一些。”
“如今天下尚未平定,还有着诸多地方未曾纳入大明的辖下,现在仍旧是以北伐为主,开科举,还是要等上一些时间的。”
“此外,就算着科举开了,只怕也未必能有多少人来,就算来了,只怕也是江南各省的士子,这北方如今还未彻底平定,地方还有些许元廷势力的残余,北方士子未必敢来。”
“……”
朱标听着老朱一条条阐述理由,也是不住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