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石一应家产尽数抄没,家眷子嗣,男丁斩首,女眷没入官府。”
老朱淡淡开口,下方众人此刻也是惊惧,却又不敢此刻出言劝阻反驳。
实在是没法说。
这袁石作死,累及家人,该。
况且,这袁石都死了,还帮什么?帮一个死人说话?没必要。
老朱长舒一口气,道:“善长,摆设灵堂,明日我要亲自祭奠。”
“是。”
“今日议事到此为止,都散了。”老朱话音落下,便自顾自的离开。
傍晚,朱标来到了书房,老朱一个人坐在那里处理政务,可看的出来,老朱眼角有着一抹泪痕。
跟着自己十多年,一路南征北战,东征西讨的老兄弟,就这么被人给杀了,而起因,也有着自己的一点原因。
向元廷送上降表之后,这军中一直就有着不和的声音,尤其以苗军最甚。
这一次胡大海说是去杭州巡察军队,倒不如说替老朱去安抚苗军,却不想遭此劫难。
老朱恨呐!
有那么一刻,老朱甚至想着归降这事儿干脆就这么算了!
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前功尽弃,胡大海算是白死了!
不过说起来,眼下这军中也是军心漂浮,胡大海之死,在军中也是掀起了波澜巨浪。
之所以让李善长摆设灵堂,一方面祭奠胡大海,另外一方面,未尝不是有着安抚军心的意思。
朱标站在那里,也是没有说话,知道老朱心情不太好。。
“你来做什么?”瞧见朱标,老朱问道。
“给你。”朱标扔下了一张折叠的纸块,没多说,就直接走了。
老朱心中疑惑,缓缓将那张纸块打开,当看到那张纸上面的内容,老朱眼神莫名,有着一抹说不出的神采。
这是一篇祭文,要说辞藻有多华丽,不见得,写的有多好,嗯,满篇几乎都是大白话,几乎没什么修饰的地方。
可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反倒令老朱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感染自己。
更重要的是,老朱察觉到这篇文章,有着一些凝聚军心的作用。
这是朱标写的?
应该算是吧?
翌日,众人来到设好的灵堂,皆是身着孝衣孝服,朱标也是如此。
学府因为这件事,停课三日,而朱标更是来此亲自参加祭奠仪式。
一条条程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李善长主持着整个礼仪流程,保障着流程不至于紊乱。
“诵祭文。”高声唱诺一声,李善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祭文。
“等一下。”老朱从怀中掏出一个奏章,交给李善长,道:“念这个。”
李善长心中也是一奇,忙打开一看,当看到开头几句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慌乱,这个真的能念么?
开玩笑的吧?
“先生,就照着这个念。”老朱淡然发话。
李善长见状,只能点了点头,开始诵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这是汉代一位史学家名叫司马迁说的。”
文臣那边一个个眼神异样,这是大白话?
祭文有用大白话的?
武将那边,此刻一个个也是瞪大了眼睛,这句话,他们听懂了!
虽说他们之中,认字的人不多,这祭文嘛,往常不管怎么写,反正对他们来说,就是和天书一般,听不懂的。
但这一回,懂了!
李善长瞥了一眼众人的反应,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念道:“解民于倒悬,救民于水火,这就比泰山还重,胡通甫(胡大海,字通甫)之死就是比泰山还重。卖主求荣,背信弃义死的就比鸿毛还轻。”
一句话,已然为胡大海之死,袁石蒋英的背叛定了基调。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来自不同的地方,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推翻元廷暴政,拯救天下百姓,给他们打出一个太平世界走到一起来的。归降议和,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们要和天下大多数的百姓一起来走这条路。今天,我们已经占据了江淮一带,但还不够,还需要更大一些,才能够解救天下百姓。”
“我们的将帅士卒,要看到光明,要有勇气。天下的百姓正在受难,我们有责任去解救他们,我们要努力奋斗。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但是,当我们想到天下的百姓,想到大多数百姓的痛苦,我们为他们而死,就是死得其所。”
“军中的将帅,应当关心、爱护,帮助每一位士卒,他们是我们的兄弟……”
“今天,我们摆设灵堂,为胡通甫送葬,来日,军中小至士卒,大至将帅,只要他们为天下百姓而死,曾经做过有益于百姓的事情,我们就应当给他摆设灵堂,一起缅怀他。用这样的方式,来寄托我们的哀思,使军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