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道:“那就教会他们什么是‘节制’!”
伯赏元帅有些意外的瞟了秦雷一眼,笑道:“年青就是好啊。”
秦雷知道这位老元帅在告诫自己莫要一时冲动,做些可笑的事情。他面色不变,把话题扯开道:“孤在京里见到一幢趣事。”
老元帅还是捋着那顺滑的胡子,微笑道:“愿闻其详。”他却没有秦雷那种不让人说话的恶趣味。
秦雷仿佛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俊不禁道:“堂堂太尉府的四公子,被他的未婚妻打得遍体鳞伤,若不是跑的快,连本钱都差点被那位小姐留下。”
伯赏元帅老脸一红,没想到这小子拿自己丫头说事。只能强辩道:“赛月这丫头虽然有些小性子,但万万不会行此野蛮之举。怕是以讹传讹吧。”
秦雷心中想笑,管那刁蛮的伯赏赛月,便知道这老头子及其疼爱自己的姑娘,要不也不会娇纵成那个样子。他面露惋惜之色道:“想必是以讹传讹,无奈已经传遍京城。说是心疼坏了的太尉夫人,退婚的心思都有了。”不得不承认,一年的风风雨雨,已经把秦雷从一个单纯的大兵,迅速磨砺成一个皮厚心黑嘴巴毒的坏家伙。要知在当时,女方若是被退了婚,这一辈子就算完了,休想再找到婆家。那梁子可就结大了。
果然,伯赏元帅狠狠一拍案台,怒喝一声:“欺人太甚了!”他本来就对李老头一肚子火气,再加上心疼女儿,一时不防,竟着了秦雷的道。
秦雷也知道谎言不可持久,只消一封书信便可拆穿。但他早想好下文,笑嘻嘻道:“元帅不必着急,小王的话还没说完。”
伯赏元帅面色不善的望着秦雷,仿佛只要他再说出什么丧门之言,便会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暴揍他一顿。
秦雷却视若无睹的样子,依旧慢悠悠道:“元帅放心,老太尉却不同意此事。所以李夫人那只是一个构思,成不了事实的。”
伯赏元帅怒哼一声,他知道李夫人极疼李四亥,也知道老太尉不会不知轻重,秦雷所说的却是符合两人性子。原本只有三分相信秦雷的话,现在却信了七分。
转念想到自己女儿还没过门就先恶了婆婆,将来却是如何捱过。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位杀伐决断的老元帅却为自己的掌上明珠发起了愁。
秦雷心中想笑,面上却一副淡淡的表情。
伯赏元帅毕竟不是常人,很快走出了短暂的惆怅,有些恼火道:“殿下大老远跑来,莫非就为消遣老夫的?”
秦雷依然不温不火道:“只是想挑拨一下元帅与太尉之间的关系。别无它意。”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只要经常浇灌,便早晚会长成参天大树。
此言大出伯赏元帅意料,他哑然失笑道:“殿下倒是……坦诚。”
秦雷点点头,微笑道:“谢谢老元帅夸奖。”
伯赏别离右手撑住案子,双目紧盯着秦雷道:“到了军营就要讲军营的规矩。有话直说,这里不兴中都城那种放个屁都要拐三拐的女人做派。”
秦雷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道:“那就直说,孤是来帮你的。”
伯赏别离面不改色道:“据老夫所知,殿下似乎有些自顾不暇了吧,怎么还有闲心管老夫的破事?”
秦雷笑道:“因为孤与老元帅所愁得,乃是一桩事。”
伯赏别离老神在在道:“愿闻其详。”
秦雷摸着自己刚开始长胡子的下巴,笑道:“老元帅不矫情,孤很是欣赏。”
伯赏别离淡淡笑笑,并不搭话。
秦雷也不尴尬,一本正经道:“孤知道令千金为何追杀令女婿。”
伯赏元帅有些郁闷道:“能不能不提这茬?”
秦雷心中小小得意,仍按部就班道:“是因为您与太尉大人起了龌龊。”
伯赏别离哈哈笑道:“殿下还是在说笑,李太尉与老夫几十年的交情,又是儿女亲家。怎么可能起龌龊?”
秦雷摇头微笑,大喊一声:“来人!”
外间的石敢和那赛阳一起进来,一个沉声问道:“王爷有何吩咐?”另一个却望向自家大帅。
秦雷摸了摸嗓子,不好意思笑道:“吃的有些干,去帮我讨碗水喝。”
方才秦雷与老元帅开始说话,便屏退左右,却是疏忽了。可你也不用这么咋呼吧,那赛阳校尉心道,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赶紧出去抱个水坛进来。
秦雷朝他笑笑,温声道:“你们可以出去了。”赛阳校尉这个气呀,但人家石敢已经躬身退下了,他再留着便是没有礼数。只好愤愤,不知找谁撒气去了。
伯赏元帅自始至终木偶一般坐在那里,等到屋里恢复平静,才有些心悦诚服道:“王爷这份急智实乃老夫平生仅见,确实佩服的紧。”
秦雷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无奈的笑道:“小王不想大老远跑来,跟您老一阵脸红脖子粗,然后再灰溜溜的连夜赶回去。”说完又补充道:“那样就要露宿野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