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是大家的共识。
杨朱之学的核心,在于对于“人”的自我的承认。
他承认每个人都是独立的,都是自由的。
于是人可以随意的拒绝别人要求自己牺牲小我以“利”天下的要求,也向来不在乎别人的“道德”攻击。
因为人的独立自我,大于道德。
这本身就是一种很狂悖、很激进的理。
学杨朱的人,往往有着刻入骨子里的激进和狂悖。
而能够让陈琅为之献出生命的,也一定是比杨朱之学本身……更加激进,更进一步的义理。
加上,陈琅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所以这种义理,肯定还带有强烈的蛊惑意味,以及尖锐的对立。
徐青城大致可以描绘清楚这种义理的特点——激进、尖锐、具有颠覆性。
所以他开口询问之时,说了一个“危险”。
可,鞠子洲否定了这个“危险”。
他说,“稳固”!
这实在教徐青城无法想象。
鞠子洲看着徐青城,知道他已经思考到了无法继续进一步的地步了。
所谓的“历史局限性”,便那么悄无声息,却又牢不可破地横亘在他面前了。
“师兄取了一个字,叫做黄石,对么?”鞠子洲问道。
“是的。”徐青城点了点头,心神还未能抽离出来。
“一般取‘字’,是取与自己的名相近或者相反的意思,师兄的名唤作‘青城’,乃是一座山,那么‘黄石’,是师兄自取的吧?”鞠子洲笑起来,眼神却冷:“不做玉、不为海、却愿做一块石,意思是,固执己见么?狂悖、疏离、傲笑俗世?”
徐青城的心神迅速抽离出来了,他收了笑意,冷眼看着鞠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