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了。
眼皮很沉。
“你看,我都了你肯定是没救了的!”男人笑着,又叹了一口气:“陈兄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棺椁?我还有点钱,给你弄个四层的棺椁是不难的。”
四层棺椁天子礼。
陈琅有些无语。
“你们老庄家的,怎么都这副样子”
他这虽然眼见着已经没救了,可毕竟还没死。
这鸟人不哭两声也应该装作伤心一下吧!
“棺椁就不用了。”陈琅摇头:“各人财货利益,不可侵夺,你这贼坯,为我准备棺椁,也多半是到处游乞讨,以损人之利来凑我的棺椁。”
“我啊虽然不能践行我的义理,但起码,我不能背弃我的义理,更不能因我的事而损人之利你还是,把我曝尸荒野之中,饲喂虫蛇鸟兽吧,待来日,虫蛇鸟兽吃肥了,倒反可以教农夫野人吃个饱,也算是我最后做一点利人之事吧。”陈琅微微喘息。
他的生命已经望得到尽头了。
“其实那义理再正确又有什么用呢?”男人蹲在陈琅面前,百无聊赖的样子:“你的义理再正确,还不是被那群商贾抛弃掉了,不能践行的义理,那不就是错的,是空想吗?”
陈琅看着面前的男人,已经看不太清楚他俊美得不像话的脸了。
“我的义理是对的。”陈琅鼓动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商贾弃我而去,正是因为我的义理是对的,在长远看,我将他们团结起来,一齐对抗封君,是于他们有利,是故他们愿意追随于我,因为这是利他们的。”
“而他们抛弃我,也只是因为,封君实力太强,与封君为敌,在短期来看,是损坏他们的利的。”
“是以,他们抛弃了会叫他们的利受损的我。”
“这一前一后,正是因为他们信了我的义理,所以才有了这些行为。”
男人叹气:“那又如何呢?你就要死了,而你的义理,也将会随着你的身死而消泯于世间!”
陈琅眼眶里沁出血液来了。
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视觉。
很快,他也将失去自己全部的生命了。
“除了喂鸟,你还有什么心愿吗?”男人蹲在陈琅面前,大声喊叫着,生怕他听不见。
陈琅的大脑在进行最后的工作。
他道:“去帮我给墨者送些盐巴和钱,去秦国,问一问鞠子洲先生我的义理可对去我家中”
声音渐渐低不可闻了。
男人拍了拍陈琅的脸颊:“喂,去你家?你家在哪儿啊?墨者又是哪儿的墨者啊?”
他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
“麻烦啊麻烦”
男人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