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雨,将地浇透。
待天冷后,就能将田中的硬土冻的稀碎,细若粉尘。来年春种,出芽率自然极高。
今年尚算风调雨顺,如河东、河南、山东的收成都是不差的。洛阳也在此例,老农自然喜笑颜开。
若是往年,满朝文武自然也已弹冠相贺。说不得皇帝就会找个由头赐宴王公大臣,与民同庆。
但今年,殿中百官个个愁云惨澹。
十日前,元钦捷报,称大败贼帅皇甫让、李彰,拒敌于华州之外,潼关无虞。
但事实又是如何?
绣衣使早已查的分明:自半月前,贼将皇甫让、李彰相继攻克京兆郡的新丰、莲勺,北地郡的铜官、频阳,贼逆陆续陈兵于华州边境。
而元钦却龟缩于潼关而不敢出,只是遣羊祉与杨钧兵分两路,予州境御敌。
也根本不是元钦与捷报中所称的大败贼敌,而是对峙几日后,叛军便自行退兵,撤入了就近的县城之中。
看来李承志似是有罢战之意,也可能是因天气渐寒,故而撤兵,想来今年再无战事。
这算是喜讯,而且是今年朝廷与西海开战以来唯一的喜讯,但元怿总觉得哪里不对。
李承志向来是得理不饶人,怎会弃大好局势,而偃旗息鼓?
果不然,昨日近夜时分,夏州传来急报:月余前,贼将李丰自金明郡出兵,进犯夏州。不足十日,便取朔方今陕西子长,清涧一带、偏城今陕西延长、延宽一带二郡。
而后不知又用何法重开高奴县油湖,之后驱兵于白干山之边墙,以火油弹开路,奚康生且败且退,如今已退到了统万城。
但不知何故,叛军也不下墙,更不再攻城占地,只是依边墙进军,不知是何意图。
而如此大规模调兵,又急行近千里,李承志总不能是闲来无事,派兵卒去北地吹风吧?
元怿深知其中必有原因,可惜他不曾领兵,对兵事只算是粗通,是以刚至卯时,宫门方开,便敲响了端钟。
京有不乏老于行伍,精通兵法之辈,更有如李崇这样的名将。
而只看了一眼,李崇便猜出李承志的意图:顺边墙往北进兵,只为阻断六镇与洛京之间的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