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话题。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死士。若是百战余生,早已将生死置之于外之流守城,你又待如何?”
他一指阵前火炮,又指了指远处的城墙:“若易地而处,换老夫守城,便尽召悍卒。你若发炮攻我,我便令兵卒藏于城后,若是炮停,我便知你要发兵登城,再令兵卒守墙
你常言:狭路相逢勇者胜,无非便是宁死不降,以身殉国,如此僵恃,你又能奈我何?”
宁死也不降哪有那般容易?
李承志本想回一句“多轰几轮不就行了”,但话到了嘴边,他又陡然一顿。
这老贼怕是已然认定西海已弹尽药绝,说的再多他也不会信。
便何需他信?
李承志对杨舒有一百二十分的信心:莫说他只是怀疑,便是有真凭实据,证明西海如今已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这老贼也绝不会漏出半丝风声。
也更说不定,他此来西海已然得人授计,会与西海暗通曲款。比如李韶,比如他从弟杨钧。
所以,根本不用管杨舒信与不信,只要刘芳与元渊相信就行了。
李承志冷哼一声,又呲牙一笑:“口说无凭,眼见为实,那就让延容公见识个够”
还要如何见识?
不等刘芳与元渊回过神来,李承志又数声令下。
二人恍惚之间,只听了个大概。似是李承志令炮卒轰击城后的砖棚。
方才登城之时,几人还曾留意过,那假城之后数里内,建有许多砖房,但奇怪的是只建了四墙,却未搭顶。
只因三人皆对火炮念念不忘,故而疑念只是一闪而逝,未多留意。此时看来,却是练炮的标靶之类。
但片刻间已然见识过了火炮之威,已足够让人大惊失色,还要如何见识?
难不成,还有更厉害的?
杨舒猛一眯眼,望楼下看去。见炮卒似是换了不同的铁弹,又将炮膛洗了又洗,清了又清,生怕其中留下铁刺、火星之类。连填装火药的动作都慢了许多,不是一般的谨慎。
他兴致更甚,兴奋的问道:“此弹可有不同之处?”
你不是挺会脑补么,为什么不猜了?
李承志呵呵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多说无益,看就是了!”
这小贼竟还恼了?
看吧,就说了他不是大气之人
心中腹诽,看李彰亲手填装引线,杨舒知道要开炮了,索性举起望远竟,看向了假城之后。
而后便听一阵炮响,数道黑点自镜中一闪即逝,落入城后。
比起方才,准头要差上一些,大致只有一半砸中了砖房。威力更是要打个折扣,只有一两枚砸穿砖墙,落入房中。其余皆被弹落于地。
就这?
心中刚生出类似的念头,镜中突然炸起数道火球。只见此起彼伏,未到三息,十丸铁弹尽数炸开。
砖房依旧伫立不倒,只多也就是被炸的晃了两晃。与方才轰碎半边城角相比,简直不堪一提。
但无论杨舒,还是元渊,依旧被惊的后背发凉。
好端端的,那砖墙竟燃起了火?
若只是砖墙也就罢了,更惊悚的是,墙下分明是沙地,无半根柴草等物,却也烧个不停?
再一细看,竟似有水一般的物事洒于地下,见火即着,几人也突然想起了被传的神之又神,邪之又邪的“火油”。
传闻此物水浇不熄,土泼不灭,凡天下万物,无不是触之即燃,就如附骨之蛆,不死不休。
然而自李承志于陈仓大败南梁之后,此物便消声匿迹。朝廷以为是失了金明这等产油之地,李承志无油可采,此毒物便如昙花一现。
之后金明郡的油湖被高肇采之一空,连火箭都无以为继,朝廷更是以为此物已绝迹于世间,已不足为虑。
却不想,今日竟又重见天日?
而这也就罢了,更令几人惊恐的是:以前李承志只是将此物附于箭上射之,或是存于瓷罐中抛之,无论是弓还是石炮,至多也就抛射至百十步远,劲道极其有限。
若提前防备,就如元继守清水之时,予城上立以厚盾,多备灭火之物,未尝就防不住。
但如今倒好,李承志竟是拿火炮射?
片刻前才登过那假城,是以几人皆知,城墙距此至少两里。而再看燃火之处,距城墙又有近里之远。两相一叠加,岂不是足可将火油射到三里之外?
更有甚至,那油罐已不是砸,而是炸。眼见砖墙都被炸的晃动不止,更如天女散花,四散飞溅,木盾再厚,又哪里能防的住?
除非躲进屋中不对?
刚刚冒出一丝念头,又被杨舒断然否决。
此物本就是放火之物,连沙土、石砖都能燃之,何况以木为梁,以草为顶的屋舍?
房舍更是触之即燃,若藏于其中,怕是死的更快。
这小贼之意,就是想让我杨延容看看:便是你藏于城后,或是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