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此。
怪不得魏子建称,此事绝非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劝的动李承志,至少也该将人送来西海,隔三岔五就能与李承志见上一见。
也更怪不得西海有传闻,任郭夫人威逼利诱,手段用尽,也未得偿所愿,让李承志松口娶郭氏女。
转而再论,若李承志真有政治因素的考量,自高肇起兵后,他就该冷落高文君。而以高肇对李氏的所做所为,李承志就是将高文君休了,世人也不会说他半个不字。
但恰恰相反,高文君不但宠幸有加,更是诞下李氏嫡长子,李承志更是取名为“元”
越想越是轻松,只觉怅惆尽去。崔光长舒一口气,朝李承志拱了拱手:“如此甚好,那老夫就恭候佳音!”
说罢转身就走,说不出的潇然洒脱,干脆利落。
李承志却是呲牙咧嘴,苦叹不止。
若自己是见色眼开,更或是薄情寡义之徒,娶个上百位又能如何?
而这一次,怕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罢了,既然左右都要娶,无论如何也该挑个合眼的。
心中转着念头,他施施然的进了府
晨阳似锦,朝霞灿烂。天空湛蓝,亮如明镜!
离镇夷越近,刘芳越是心急如火。刚至五更,使团便出了表是城。将近六十里,还未用到两个时辰。
将将卯时,太阳堪堪升起,使团就到了镇夷城外。
李承志一反常态,既未像第一次崔光与魏子建为使之时躲着不见,也未像第二次李韶为使之时,早早迎在镇夷城外。
得知使团已离镇夷不足十里之时,他才不紧不慢的起身。等更衣、洗漱一番,使团也已到了城外。
再等他出门,到了关衙,使团刚好也到。刘芳下车之时,恰好就看到李承志骑马立在门外,只以为李承志在此恭候许久,不由的暗舒的一口气。
若是李承志托大,将他晾上几日。更或是稳坐殿中,等使团参拜,便表明西海绝无议和之心。
如今看来,尚有转寰的余地,便是谈不成,至少也能拖些时日
刘芳心中暗忖,刚要施礼,却见李承志跳下了马,抢先向他做着揖:“寺卿,两年未见,别来无恙乎!”
见他脸色温和,还带着吟吟笑意,刘芳心中更是大定:“劳国公挂念,虽老矣,尚能饭也”
这是借用了他曾抄过的辛弃疾诗中的一句: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既指自己,又暗喻朝廷,可谓一举两得。
“哈哈哈”
李承志不由的笑了起来:这老头还挺急智?
他也不费话,三言两语与杨舒、元渊见过,又大袖一挥,往衙中一指:“请!”
只以为李承志要开门见山,刘芳又是轻松,又是踌躇。
轻松的是,李承志一不拖延,二不刁难。若无意外,今日就能见个水落石出。
踌躇的是,他如此直接了当,绝对已是早有定计,胸有成竹。但凡朝廷半点不如他的意,就会将自己扫地出门。
就算凭自己这张老脸,并以往与他的情谊能拖些时日,但至朝廷反复,起兵来攻之时,怕就是项上人头落地,颈中热血祭旗之时
暗暗猜疑,刘芳等人便随李承志进了衙院。
然而人还在院中,便闻到醇醇酒香,并肉食的香气。再探头往堂中一看,只见殿中摆着十数张案几,案上各色菜品琳琅满目。且还升腾着袅袅热气,摆明是掐着时间端上来的。
怪不得要令使团与表是城暂住一夜,竟连洗濑的时间都省了。
进门就要饮宴,李承志这是有多急?
这规格,这待遇,早已出乎了刘芳的预料,李承志的态度好的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但刘芳也罢,元渊与杨舒也罢,总觉得李承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几人亦步亦刍,进门之前还交换了个眼色,皆是一脸茫然。
总不会是喂饱了再杀吧?
众人约定俗成,都不用提醒,就知该坐于左首还是右首,该坐于哪一案后。
三人以刘芳为首,在左边坐了一排。方一落座,又听李承志笑道:“远来都是客,既然不惜数千里奔波来我西海,无论如何也该一尽地主之谊。若是寺卿不嫌,何不邀任城王殿下与高太尉一同饮宴?”
元澄也倒罢了,至于高肇,哪还有太尉之说?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二人以往所为,便是李承志将其千刀万剐也不奇怪,更何况他还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如此急迫,总不能是召这二人来此叙旧吧?
今日莫不是要血溅殿中?
刘芳心中一凌,更觉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见他不应,李承志又疑声问道:“敢问寺卿,莫非是有何不妥?”
“国公说笑了!”
刘芳头摇的斩钉截铁,“授太后与陛下旨意,任城王与平原公本就是来此向国公负荆请罪,是以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