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而不是南下驰援金城?”
元怿摇了摇头:“信中并未提及……”
众人“唰”的一下,齐齐将目光定在李宪的脸上。
方才只知道是急行了数百里,是以风尘仆仆。此时才知,李宪脸上很是干净,但脸色腊黄,近如土色,好似大病了一场。
“怕途中被敌方细作所趁,故而大将军并未在信中言明:两日之前,也就是下官至河渠司的第二日,大碛传来急报:柔然退兵了……”
元怿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为何?”
李宪揉着鬓间,缓了好一阵才道:“应是半月前,柔然前军方至大碛,中军将将驻营于浚稽山,与西海隔山对峙之时,突有大军翻过涿邪山,突袭柔然后军。
中军不得不救,只好挥师向西。而恰至此时,又有西海大军翻越浚稽山,猝然就攻柔然中军大营。如此腹背受敌,柔然苦战五日,最终不敌,撤往漠北。”
说到一半,李宪身子一抖,好似极为恐惧,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据为柔然大军引路之军将称:出现在涿邪山的西海大军,应是来自敦煌。不但来的极快,且攻势极为凶勐,数万精骑不到一日便兵溃如山。听说死伤虽不多,但数十万充为大军口粮的牛羊,并准备运往汗庭的数千车粮草、帛麻尽数被西海缴获……
得此急讯,中军不得不救,只能即刻回师。柔然统帅虽早就知道居延湖北、浚稽山南陈有西海大军。但有斥候曾靠近窥营,称至多不过两万之数。是以柔然统帅起了轻敌之心,并未在意。
而就是这两万西海之兵突出居延湖,悍然攻向近有十万之巨的柔然大营。柔然统帅只以为西海以卵击石,却不想对方才是石头,自家才是鸡子:但听炮响,无论胡兵还是战马无不一惊。但凡近敌阵者,十骑九坠,十兵九伤。
而最令柔然惊恐的是:那炮还不知在何处,但听炸响,就有以铁链相连的铁丸从天而降,落到大阵中心。其后就如巨镰横扫,瞬间将十数骑被拦腰斩断……
若如此也就罢了,只多退兵便是。但西海得势不饶人,步步进逼,大军化整为零,每一军便立一阵,而后悍不畏死的向柔然中军进攻。柔然中军虽皆是精骑,但近有十万,且有随军之牛羊,辎重,自是不舍得随意丢度,故而只能列成骑阵,且战且退。
但蠕民愚昧,一听炮响就以为是天雷。且凡火器利之又利,但凡触之死相残之又残,难免会使蠕民心生畏惧,且恐惶日益俱增。如此这般,只挺了三日,竟就有部落不听军令,予夜里率部北逃……
那柔然统帅自知大势已去,若是再不下撤军之令,不战自逃者只会越来越来,愈演愈烈。是以予第四日就带着余兵与牛羊,粮草循入漠此了……
好在那柔然统帅并未迁怒,也未赶尽杀绝,只将带路的军将驱逐了事。军将不敢怠慢,昼夜兼程,急予大将军秉报,但依旧在路上费了五六日,予两日前才到……
得讯后,大将军立机立判,断定既南北两路均已兵败,西海必尽遣主力,乘胜追击。目标无非就是陈兵于河渠司的大将军。是以大将军急令三军后撤,先退入边墙之内,而后又令我来此传讯,令邢都督即刻率军北上。
并令任城王。崔县子弃守金城,率残部退回陇山,驻守萧关、武都镇,绝不能使西海进犯关中……”
几个人听的头都好似要炸了,只觉脑中嗡嗡作响,眼前更是隐冒精光。
南路大败也就罢了,竟连北路的二十万柔然大军也被李承志摧枯拉朽一般,撵回了漠北?
而且不管是哪一路,都胜的是快之又快,简直颠覆了这些人的认知。
遍观史书,凡兵力上十万,九成九为旷世大战。便是打不上三年两载,至少也需一年往上才能分出个胜负。而换做李承志,莫说“年”,竟连“月”,甚至是“旬”都用不到?
从来未听说过,两方兵力合数十万的大战,就能在数日内就能分胜负,见生死?
而惊诧只是其次,最令元怿等人难以接受的是,大败似是已成定局?
若论战兵,崔延伯与吐谷浑兵合一处近有二十万,柔然稍少一些,便是无二十万,十万往上该是有的。但若论战力,反倒是兵少一些的柔然更强。
然而这两方都已一败涂地,独剩十五万新近整编,士气战意低之又低的降军的元遥,又如何抵挡得住士气如宏,锐意不可披敌的李承志?
唯今之计,也就只能断尾求生,苟延残喘。是以元遥才会急撤大军至大河以东,又令元澄与崔延伯率残部撤回陇山。但是想依大河与陇山之天险,抢得一丝喘息之机。
然后就算能顺一两口气,又能维持多久?
元谣能守得住大河,却守不住六镇。李承志只需携大胜之势进犯六镇,只剩一伙老弱病残可征的奚康生并不比纸湖的强多少。
而后李承志就可由北向北,入晋地,进河北,犯山东、关东。
而早已捉襟见肘,入不敷出的朝廷又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