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德,你莫不是在讥讽老夫?”
“尚书何出此言?”
“哼哼你明知高肇一降,朝廷必然会重整大军。至多休养一年,定会挥师西进,到时十有八九仍是老夫为帅。我且问你,我如何高兴的起来?”
奚康生连连冷笑,“若到那时,老夫就将绑于前军旗杆之上,看李承志是选择救你,还是宁愿背负不孝之名?”
李始贤的脸色突然就白了。
奚康生不似高肇那般卑鄙无耻,无所顾忌。他敢说出来,但定然做不出来。
李始贤怕的是李承志曾与他闲谈之时的一句戏言:还望父亲万事谋慎,处处小心,千万莫落入敌贼之手。不然便如秦末项羽与刘邦,敌贼若绑父亲予阵前,儿子是降,还是战?
那逆子近如言出法随,嘴不是一般的灵光,怕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日,才假借戏言提醒为父?
再想想这刚逃出狼窝,又陷入虎穴、便是奚康生自恃为名将,为爱惜羽毛,绝不会行此惹人诟病的毒计。但偌大的朝廷有的是猪狗不如的无耻之徒,找个背锅的还不简单?
怕不是命中真就有些一劫?
嗯,不对!
那逆子可是说过,老夫至少也有耄耋之寿
心中纷乱如麻,李始贤如木偶一般,随着奚康生到了城下。
只以为奚康生会撤兵,高肇都已下了城墙,猝闻城下灯火大作,似是要挑灯夜战。又听奚康生射来了箭书,要送他一份大礼,他又急匆匆的折返了回来。
待至城头,兵卒在往城上吊人。高肇仔细瞅了一阵,发现皆是夏州兵卒打扮。且个个五花大绑,大都带伤。
他心中一震:城内并无遣卒出战,何来的溃兵?
怕不是护李始贤父子西去的那队甲骑?
稍一转念,高肇的脸白突的一白:若是已然得计,李氏父子皆死于官兵之手,奚康生焉敢称“送一份大礼”?
他急声喝道:“可是高莽麾下高莽呢?”
“秉太尉,高将军已然死于乱军之中”
“李始父子呢?”
“已被已被官兵生擒”
生擒,竟然是生擒?
高肇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