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戴德,冰释前嫌不成?”
要真能这么容易,他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今日?
“李某如何,不需殿下费心。殿下还是先顾好眼下吧”
高肇似笑非笑的看着元澄,“首文言出必行:若殿下下令,某即刻就遣死士传予奚康生”
下个鸟毛你当奚康生是蠢猪不成?
元澄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
他恨的不是高肇敢鱼死网破,而是暗恼始料未及,未料到高肇半丝余地都不留,竟会将他囚于夏州。
他一时走不脱,往吐谷浑、柔然借兵之策就要搁置。虽说宗室之中多有贤德之才,可胜任出使者大有人在,但能背得动这口黑锅,能承受得住后续压力的人却少之又少。
如此一来,以太后多疑善变、谨慎小心的性子,定然会迟疑不决,踌躇不定。
而如今之局势风云变幻,良机稍纵即逝,天知道这一拖,又会拖出什么变故来?
心中暗急,元澄更是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让高肇将他放出城去?
若无良策,那就用诈:高肇敢要,他就敢应就是答应让他做皇帝,又能如何?
正暗自思量如何开口,耳中又传来一阵鼓响。
动静不是很大,一听便知离的颇远。再一细辩,竟是攻城的鼓令?
元澄猛的瞪大了眼睛,往城下望去。果不其然,远处大军就如浪潮,向城下压来。
奚康生疯了不成?
高肇也是目露疑色,看了看徐徐推进的大军,又瞅了瞅已近西山的夕阳。
奚康生早不攻晚不攻,为何近日落西山、近然入夜之际攻城?
难不成你麾下兵卒皆有夜视之能?
暗中思忖,高肇深声喝道:“莫要惶急,等其蚁附之时再予反击,也好省些箭矢”
左右之军将轰然应诺,满脸轻松。
而等了约有两刻,见敌军前阵并无冲车、撞楼,高肇哈哈一笑:“我当奚康生真要孤注一掷,原来只是试敌而来?”
高肇并未料错。
对于这只乌龟壳,就是将当世之所有名将聚之一堂,也只能望城兴叹。奚康生自是无法破城,但不妨碍他试上一试。
蚁附攻城是莫要想了,墙上全是冰,连梯子都搭不住。也就只能拿炮车轰一轰。
此时往城下推进的便是炮阵:一炮十卒,其后还跟有大车一驾,但车中所载并非石弹,而是瓷罐。
而如这般的炮什,也只百余什。其后便是稍大些的炮车,可将数十斤的石弹抛至百丈远的那种。
而当时的金明郡城,便是用这种大型炮车轰塌。
大阵暂驻,又听一阵喝令,先是数十架大车抛投。准头倒是挺足,大都抛至墙根或是半墙之中。一时间声如闷雷,声势极大。
但除了声势大,好像再无寸功。
数十斤重的石弹,威力不可谓不大。但落到城墙之上,至多也就是一个白印。
城上守军之前还在防备,怕石弹抛上城头,或是躲于城垛之后,或是数人叠盾,藏于盾下。
但看了一阵,最高的石弹也就落于半墙之中,离城头还足足差着三丈。是以至最后除了高肇亲卫,其余将领连盾都懒的立了。
奚康生倒是可以将炮阵再推近些,但莫忘了高肇赖以为依仗的火箭。
但敢至百步之内,只需遣射声吏居高临下抛射,不需多久,就能将奚康生的炮车尽数烧成一把飞灰。
观望一阵,奚康生便令炮营改用小炮。
石炮猝然一停,高肇顿觉耳中顿时清静不少。以为奚康生定会就此撤兵,又见阵前有如点灯,须臾间就亮起了许多火把。
此时虽近黄昏,但日头悬而未落,远不到起灯之时。且高肇以为,奚康生便是丧心病狂,也绝不至于敢夜攻。
能不能看的见只是其次,一夜就能冻伤无数才是关键。
暗暗猜疑,见起灯之处皆为炮车所在,且依旧有兵卒在往炮车中填装物事,高肇心中猛的生出一丝警惕。
念头方生,又听一声鼓响,近百点火光恍如流星,朝城头飞来。
这是何物,莫不是李承志的飞雷?
不然何需以火引之?
高肇的魂都被惊掉了一半,正欲喝令,耳中又响起瓷罐破碎的声响。
耳后又是“轰轰”一阵,凡瓷罐破碎之处,尽皆陷入火海。
若是砸中城墙也就罢了,恰好就有那么几只抛进了城道。也不管兵卒有无持盾,但听碎裂之声,便是一阵哭爹喊娘。
亲卫将军飞身扑来,将盾遮于高肇头顶,急声厉吼:“快,护太尉下城”
高肇却气的脸色铁青,甩手就是一巴掌:“狗贼,再敢胡言妄语,乱我军心,定斩不饶”
高肇没见过猪跑,但吃过猪肉。元继、昌义之是如何败的,罗鉴是如何溃的,他早有耳闻。
李承志之火器杀伤只是其次,但声势极大,有如神罚,最易惑乱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