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才是五色旗、金瓜、宝顶。
而前前后后,只是车驾就有十八辆之多。若论规模格,已然是“天子小驾”的程度,可谓给足了元澄颜面。
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元澄定愿如先帝之时,被困了京中做了闲散宗室,也不愿要这一时半刻的风光。
二人坐在马上,目送元澄远去。也就走出了两三里,便有夏州甲骑迎了上来,稍一停顿,足两三千骑护在左右,进了燧城。
奚康生皱着眉头,狐疑道:“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两日相处,老夫总觉得首辅话里话外,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味,莫不是怕高肇恼羞成怒,鱼死网破?”
怎可能?
“高肇老谋深算,狡诈如狐,素来谋定而后动。如今已知朝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焉敢孤注一掷?”
崔延伯捋着胡须沉吟道,“依下官之见,任城王所虑并非此事,应是另有所忧?”
那就是为劝降李承志发愁了。
也不只是元澄以为,但凡对其知之一二之辈,就如奚康生,又如李韶、杨舒,无不认定李承志必不会受朝廷招抚。
不然绝不会拒不于崔光、魏子建相见,却先将元鸷与罗鉴打了个落花流水。
而且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铢锱必究。元澄虽不似高肇、元英一般屡次置他与死地,但也为罪魁祸首之一,是以元澄此去便是无性命之忧,也必然会受些折辱
这么一想,好像就能说的通了!
奚康生暗暗一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我只需谨遵朝延钧令:若是三日后还不见任澄王回返,便尽起大军,玉石俱焚”
真要拼个鱼死网破?
崔延伯心中一凌,又抬头往四处看了看。
除了雪,还是雪,远处那道边墙,就如落在白幔上了一条爬虫。
如此三九寒冬,手都不敢往外伸,还如何布阵,如何攻城?
但起战事,冻死冻伤的绝对比战死的多上几倍。
太后与诸公莫不是疯了?
心中暗忖,见奚康生已然钻进了车里,崔延伯摇头一叹,往自己的仪驾走去。
“道镇兄,一年不见,别来无恙?”
高肇满脸堆笑,仿佛见了多年的老友,不是一般的热情。
元澄却满面肃然,只字不应。见高肇只是略略拱手,殊无敬意,他才冷声:“高首文,你即称此次起兵,只为清君侧,制奸臣,以还天下朗朗乾坤,那为何见节不拜?”
甫一上来就是下马威?
看元澄手指天子旌节,疾言厉色,高肇心中微微一沉,朗声一笑:“任城王莫急,便是要高肇跪拜,也该等见过圣旨,知道太后与陛下如何处置高某之后再看”
意思就是其中但凡有一条不合高某心意,这君之礼,不论也罢。
看他昂首挺胸,满脸倨傲,似是有恃无恐的模样,元澄冷冷一笑。
已然死到临头,却不自知?
也罢,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元澄再一个字都懒的多说,随着高肇指引,入了统万城。
这里原是赫连氏的王宫,太武帝灭大夏时,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但主体还在。之后略微修缮,便成了夏州州城。
进了衙堂,元澄一个字都不愿与高肇寒喧,甫一座定,便指着郦道元说道:“与此等奸贼,无需多费口舌,将那两道圣谕予他,只问他应是不应!”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如今朝廷势弱,更使高肇有了底气。
他脸猛的一沉:“既然不愿与高某多费口舌,任城王又何必不畏严寒远赴千里?倒不如一纸诏下,令奚尚书将我平了就是”
元澄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急,待你看过圣谕再论也不迟!”
说话之时,郦道元便从中书郎手中接过圣旨,也不宣读,只往前两步,摊在了高肇面前。
此举可谓是大不敬,但高肇心知肚明:元澄与郦道元看不起的并非圣旨,而是他高肇。
心中顿生无名怒火,但圣旨都已摊开,左右只是几眼的功夫,高肇又压下了火气。
只看第一道,高肇猛的一喜:遂事不谏,既往不咎赐高肇为夏国公,世袭罔替。其下附逆之臣另赐候、伯等爵
但再看第二道,高肇双眼一突,便是他城府如山,也禁不住的浑身一颤。
他才只是国公,而李承志却直接封王,更赐铁契,与国同休?
而这只是其次,更令高肇惊骇的是:太后与诸公皆知他与李承志绝无和解的可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却为何如此行事?
借刀杀人,两桃三士?
高肇瞳孔猛的一缩,悠声问道:“此为何意?”
“你以往自称算无遗策,能不解何意?”
元澄冷冷的看着他,“直说了吧,太后另有口谕:只许你思量三日,三日之后,北地五州、六镇等附逆皆须就地缴械,自负双手与城外投诚,到时自有奚尚书编整而你高首文若想承国公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