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长子李和才只十八,之前已然是李孝先帐下之亲卫营帅。此次郎君钦点,又升李和为府统两营或三营将军,随李松出征。
李亮已然可预见,以四叔李松任人唯亲的秉性,此次之战李和的战功定然少不了,说不定又会升一两级。
到时父子相见,李时拜是不拜?
怕是已然料到此节,李时才知奋发图强,是以才连番请战。
心中思忖,李亮有些哭笑不得:“时叔虽兵法不精,武艺不强,但胜在临危不惧,果敢悍勇。且我李氏成军以来,一直由他统率骑部,于骑战颇有见地,是以若逢良机,便由他率甲骑溃敌”
良机、溃敌?
只听这四个字,张信义就什么都明白了:李亮之意是待敌军溃阵之时,让李时打打顺风仗,多少捞些功劳。
他为副帅,若李时有功自然也少不了他与李亮,是以张信义不置可否,朗声应下。
“那何时出兵应战?”
“气候渐冷,大碛更是苦寒,自然是宜早不宜迟,若是能速战速决最好不过!”
李亮沉吟道,“就明日吧,你稍后就知会后营,明日早食多备些肉脯,送进炮营。再予骑营备些豆料”
这是要一鼓作气,予明日一战就要击溃敌军前阵?
听着好似不可思议,李亮未免有些异想天开,张信义却无丝毫怀疑。
在火炮面前,任罗鉴藏有多少伏兵,也是有来无回的下场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军寨已门户大开。
无数甲骑与车驾鱼贯而出,如一道长龙不见首尾,往东行进。
西海的大营距罗鉴的前军就只十余里,是以堪堪半刻,两军就已不足三里。
李亮就陈兵于三里之外,旌旗林立,军阵森严。依稀间,镇军前军甚至能看清士卒与战马所披甲胄不断闪烁的寒芒。
两军对战时自有章法,已离的如此之近,不待罗鉴下令,其族孙罗平便已遣斥候尽出,以求探知敌军虚实。如阵厚几何,骑阵之后又为何军,兵力多寡等等。
但见敌骑出阵,张信义一声令下,其族弟张怀义便领两队甲骑奔出军阵,迎头而上。
两军斥候也是出奇的默契,至多探至敌前一里左右,再多余一步都不再愿再进。只因凡大军上万,必有弓营,更有专精射艺的射声吏。其中臂力强劲之流,将破甲箭抛射至百丈外绝非难事。其次也在防备重型弩枪。
而镇军斥候则是已在比干城外见识过火器之外,深知西海之炮机虽却可投至百丈以外,但凡被炸中,无论人与马便是千疮百孔的下场,是以更为谨慎。
两军合近约五百斥候,只在两阵间不足里半之内纵横驰骋,不敢越雷池一步,忽而你追,忽而我逃。
时不时就有甲骑落马,西海、镇军皆有。
罗鉴骑着马,站在骑阵所驻之处小山梁之上,皱着眉头观望。
此次耍了个花招,并未如寻常阵战之时一般,将中帐置于中军之后,而是设于左翼,也就是骑阵之中。而后又将军权尽付托于步帅尉刚,非危如累卵、千钧一发之际,皆由尉刚指挥。
罗鉴称是为就近观敌,但是否真为因此故,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至今日,罗鉴已然是枕戈待旦,摆好军阵达三日之久了。
他还以为李亮已窥破他的计策,不愿被迫应战,更不愿任人摆布,故而在另思良策。
但不想,等到第四日,敌军却又来了?
一时间,罗鉴难以断定,这李亮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其余不论,镇军是傍山立阵,居高临下。且有近万车、骑。他就不怕自己孤注一掷,甫一接战就号令全军冲阵?
罗鉴至少有七成把握,若是山后甲骑尽出,只凭从上而下的惯性,也能将敌阵冲溃一半。
若说李亮未识破他的诱敌之计,那绝然不可能:若非伏有奇兵,何人能蠢到将军阵立在山脚之下?
若如此,要么是李亮胜券在握,以为此战十拿十稳,是以根本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但也说不准是他将计就计,明明手中兵少,外强中干,却反其道而行,以为自己忌那火器,此举只是在虚张声势,混淆视听?
但不论如何,今日定是要打过一场的,至少要探明来敌之虚实,知道李亮兵力几何,是否如比干城中的守军一般,那火器多到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唯有如此,罗鉴才能决定下一步的动向。
再者他于七日前猝然得知西海来驰之际,就已派快马自南床山北往西而去,至多再有两三日,就能探知居延湖之虚实,知道元鸷是否信守诚诺,已率敦煌镇军兵指西海
三里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且居高临下,罗鉴已然能大致看清西海前军之阵形。
两翼为骑,中为步卒,似是中规中距。
但若细看,却又与寻常军阵迥然有异。
就如此时之西海中阵,虽为步阵,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