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亲眼见识过火器炎威,定然畏之如虎,从而犹豫不决
是以李亮愈发沉稳,足足行进半月,距比干城还余三百里,他再次令全军放慢速度。
虽近半为骑兵,便是步卒也有车驾换乘,行十里便乘十里,但大军每日只按步军之速行进,不多不少,只行六十里。
还余两百里之时,罗鉴便知敌军的援兵来了
中帐足有五丈方圆,其中坐满军将。罗鉴虚扶案几,眉头紧锁,双目如电。
“可曾探知,来敌几何
一位军将沉声秉道“末将无能,请都督恕罪因敌军甲坚马壮,骑兵众多,且有火箭之利,是以只多只能探至其营前里,再不得寸进
如今只知敌军甲骑、车驾甚广,各分两部,一部沿南床山南麓行进,另一部沿两汉予西海屯田时旧道行进。两部相距约五六里,前后绵延近三十里,予斥候来报之时,已至距我前军一百五十里左右
稍一顿,军将又秉道“依其所驻之营寨宽阔、行军之烟尘腾扬,以末将所料,来敌应有三万之广
众将脸色微沉,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同样的念头比干城中就只一万,已然近月都久攻不下,如今又来了三万,又该如何应对
罗鉴却是禁不住的一慌比干城中已有一万,如今又来了三万。而既然是千里驰援,西海自然不可能大军尽出,至少也该留少部坐镇老巢,便是再少,也该有一万。
如此一算,竟达五万之众
三年前李承志征伐关中之时,举西海才只有五千兵。而仅仅只是三年,竟就翻了十倍“荒谬”二字堪堪出口,罗鉴又紧咬住了牙关。
前军主将是他心腹,断然不会在如此场合之下妖言惑众,挠乱军心。
是以便是所断有误,相差也定然不大,没有三万,两万以上定然是有的。
但即便是两万,也委实出乎罗鉴所料难不成元鸷未信守承诺,并未出兵东进
不然西海的大军就该被羁绊于居延湖北,万不会行如此之远,来救一支孤军
要说元鸷败了,那绝然不可能。
两方盟约,于冬至前后兵合浚稽山,而后兵进西海。而今日才是冬月农历十一月廿七过了冬至才堪堪两日。
元鸷再是不济,也不至于堪堪冒头就败北,西海大军就是人人都长了翅膀,两日也飞不了这般远
这怕不是疑兵之计,就如战国孙膑用增兵减灶之计迷惑敌宠涓。敌帅则用减兵增寨才迷惑自己,以为他带了三四万大军。实则远没有这般多的兵
心中惊疑不定,罗鉴又沉声问道“便是未探到敌军之虚实,但尔摩下探马定与敌之斥候遭遇过,可见其军容是否齐整
“秉都督,敌之战马皆批毡毯,马上兵卒俱着麻裆麻制的背心末将初时以为是西海贫苦,皮毛不够,是以只能用麻织布御寒。但甫一遭遇互射之时,末将麾下若中箭,十有五六会落马。但敌之斥候却安然无恙,不伤分毫那时末将才知,那麻裆应是麻中夹铁,实为半甲
白甲兵
罗瞳的瞳孔微微一缩。
既知西海遗部为李氏部曲,他焉能不知曾经名震关中的李氏白甲
来敌竟是西海精锐,那又该是何人领兵
李承志
“可见其号旗所书,所归何部”
若为前军斥候,必归中军帐下,只看旗号,便知主帅为何人,是以罗鉴才有些一问。“皆是背负雪白角旗,只尺许宽,约三尺长,其上只有一个亮字,但不知何意”亮
从未听过,世间竟还有姓亮之人
这应是名吧
罗鉴一顿,倏的记起元怿曾提过,称李承志帐下扈从头目便姓李名亮,深得其信重。
但便是心腹,也不过是一介牵马拽蹬、端茶倒水的家奴,李承志何来的胆量,敢让其为帅来敌我北镇近十万大军
李承志竟如此小看于我罗鉴,简直欺人太甚
原本还有些惊疑,但被自己这么一激,一股火气从心头窜出,罗鉴顿时又恼又怒。
哀兵必胜,若是不打过一场,焉知孰强孰弱,是实是虚
他稍一顿,又冷声喝道“尉刚”
“末将在
“即刻征召丁壮编军一卫,于五十里外南床山南麓据山列阵
军将猛的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罗鉴
大军足有八万,为何弃之不用,却要临时征召民夫
罗鉴脸色一寒“此为疑兵之计,你依计行事便可。我稍后予你手令一封,一应军械、枪盾,你去寻后营领取但切记,陈形不可过密,以疏阵为宜
见都督脸色阴沉,景刚下意识的一慌,连声应道“末将遵命”
待其走后,罗鉴又喝道“宇文肱,斛律平”
二人齐齐出列“末将在
“你二人各率骑部五千,隐于步阵之北山梁之中,切记莫要擅动,待时机一到,我再予尔等号令,届时你二部尽出甲骑,分击敌之左右
众将恍然原来都督欲诱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