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刻后,探查的骑兵才传来讯息:这一炮,整整轰出了八百步。
两步一丈,八百步就是四百丈。
李承志未改良投石机以前,用石炮投送十斤重的石弹,最远距离是一百五十步。
而且至少需要三十人操持,并六到八匹战马或徤牛助力。
而如今,至多用到三四个兵,且射程远了五倍都不止……
李亮、李彰并一众亲随还在琢磨八百步是什么概念,又听李承志一厉朗喝:“李彰!”
“在!”
“这次由你来,照着那里打!”
李承志指了指约一里多以外旳一处烽燧,“火药用量、铁弹重量、仰角、射程等等皆由你自行计算,因为郎君我也不知道……但是……”
稍一顿,李承志又呲着牙,仿佛在狞笑一般:“若今日轰不掉那墩台,你与麾下就饿着吧。何时如郎君所愿,尔等何时再回营……”
李彰顿时呲出了牙,嘴都合不拢了。
莫说饿一顿,便是三顿五顿有何打紧?
他连声应是,又呼喝着亲信,飞过的翻过山坡,奔向炮台。
看着散发着寒芒的铁炮,李彰恨不得抱住亲两口。
自火器营成立以来,李彰就是营将。所以他对这东西的认知比除过李承志之外的任何人都要深,都要全面。
这与东西比,投石机根本不值一提……
压抑着心是的悸动,李彰忙令亲信,清扫炮膛,垫挖角度,稳固炮管。
将近六百斤重,仅炮身的重量就能让炮管有足够的稳定性。只因李承志拿不准火药填装的份量,装的有些多怕万一炸了膛,所以才躲了那么远。
又因是临时试炮,所以只能架在松软的土梁上,放一炮,就需加高仰角,并夯实地基。
待装上城墙,用铁砧、石鼓、木头等固定,就不需这般麻烦了。
看李彰调试着角度,李承志又唤来李聪:“即刻回城传令,命伯父并李松,并卫帅、副帅,及各部正副主事等来此听命……再交待李良,让他备些铁钉、铁蒺藜,一并运来……”
李聪连声应着,方要转身上马,又听咚的一声。
李承志扭头一看,一颗黑点越过烽燧,不知飞到了哪里。
看着山梁后激起了一蓬尘烟,李彰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郎君,这一炮更远,至少五百丈……”
看着站在炮后的李彰,李承志张嘴就骂:“你站那么近,是找死不成?”
李彰犹自嘴硬,指着炮管小声辩道:“只是往下沉了沉,左右并未移位半分!”
意思是炮身这么重,怎么可能炸的飞起来?
“蠢货,若是炸了膛,就等着你爷给你收尸吧?”
李承志脸都黑了:“再说光打的远有鸟毛用,要打的准才行。你当这是石炮,将炮头架那么高?”
李彰摆弄惯了投石机,不知不觉带上了惯性思维,以为这东西需要很大的抛射角。被李承志披头盖脸的一顿骂,他才反应过来:短距离内,只需像开弓时直射一样,瞄准靶心就行。
这样说来,岂不是比投石机还要简单?
李彰喜上眉梢,忙令亲信挖低土梁,降低角度。
就这般又试了几炮,李彰竟就找摸到了窍门。接连三发,就将一里外的半面烽墙轰塌。
李亮看的目瞪口呆。
记得当时制出投石车,足足练了月余,李彰才算摸到了些窍门。
但今日只是初次试射火炮,李彰为何就能打的这般准?
“熟能生巧罢了!”
李承志不以为意的解释道,“也赖他兢兢业业,孜孜不倦,将石炮摆弄的精熟,所以才能事半功倍。”
震惊了许久,李亮才回过了神,嘶哑着嗓子问道:“但仆未想到,此物威力竟如此之大?”
那烽燧用的是从南山(祁连山)运来的红土夯造,虽不高,但墙却垒的极厚,足有六尺余。且是李松亲自盯着建造的,绝无半分偷工减料。
李亮预计,便是用火药包炸,上百斤都不一定能炸的开。
而方才看李彰填装火药,三次有没有用到十斤?
这是两码事,并非一个概念,李承志给李亮私授火药秘方,并一应火器的制法之时就讲过。
但李亮一时没转过弯:若用炸药,至多也就是将药包抛射至城墙之下。但若是在城墙上钻一个洞,再将炸药填进去密封好,或许只需三五斤,就能将整座烽燧炸塌。
李承志准备趁机给他讲一讲,听到身后的轰隆之声,又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只见数道烟尘有如黄龙,居先一旗挚着信幡,正是李始良的仪仗。
李承志微一沉吟,肃声说道:“你如今兼着工部,诸多火器皆要你督造,是以还是要多用些心。便如这火炮,不就是大了许多倍的烟花筒?”
李亮猛的一愣:可不就是?
同样用的都是封死尾部的铁管,而后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