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七五章 钢炮  大魏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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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地和牲畜,已是仁至义尽。

但是人都有私心,都已吃到嘴里的肉却被人夺走,哪个甘心?

是以牵连之人对这些叛户已是恨上加恨,更是卯足了劲的准备告发检举,争取将损失补回来。

这一番动作,竟使皇甫让与李孝先不怎么费力气,就将已生逃念,甚至已鼓动乡邻准备叛逃的宵小挖出了不少。

寒民、庶族大都依罪发落,叛为死罪的不多,大囚于山北垦田。而但凡世族,皆是从重惩处。

李始良近一年时间,才斩了千余口。而只短短一月,被李承志划了红批,押上刑台的死囚就已超过了这個数字。

凡被裹挟至河西、但并未密谋叛逃,或是还没来得及密谋的士族皆以为要将其赶尽杀绝,无不惶惶不可终日,但又不敢生出半丝叛逃的念头。

还怎么逃?

告示中写的一清二楚,且挨家挨户宣讲的明明白白:若提前检举,邻、里不但不受罚,还有重奖。

就如后世,北京人看谁都像是行走的五十万。

穷则思变,所余之世族无不赌咒发誓,甚至写了保证文书,称绝不叛逃,而后陆续求着陆氏,递到了李始良的案头。

李始良又去寻李承志,李承志只回了六个字:乱世当用重典。

他只是就事论事,依罪论罪,并未依现有之律典株连家小,族人,就已是网开一面了。

若依元魏之律法,叛逃罪同造反,可株三族……

一批又一批的死囚被押上刑台,台上的血水聚流成汪,顺着木板的缝隙滴落下来,就如珠帘一般。

李承志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若非高肇,这一幕本不会发生的。

经历过泾州僧乱,见识过寒民疾苦之后,李承志骨子里对这个时代的门阀就极为排斥。谷戝

按他原本的计划,凡豪强、郡望、世族,根本就不在他的名单里。

当时若是时间充足一些,只需稍稍甄别,就可将这一部分剔除在外。但天不遂人愿,恰逢高肇做祟,蛊惑太后与元英、元澄等人欲临阵换将。

李承志无奈,只能一股脑的偷回来。

他虽然网开一面,未治其附逆之罪,但敢跟着元怀、于忠、元丽并崔祖螭造反的,哪有一盏省油的灯?

也就数月,便有世族惊觉此非北地军镇,更非朝廷流放之地,反倒像极了一处谋逆起事之所。

常言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如今眼见富贵无望,不但被强制分户,更是沦为平民,自然就有人动了心思。

只要逃回去,向朝廷告发此地所在,岂不就是大功一件?

便是不能将功折罪,至少比在这里垦田、放羊的强吧?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痛恨高肇之余,也使李承志猝然惊醒:这是阶级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半点都不能放松。

听着台上的嘶吼与哀求,李承志眼中厌恶之色更浓。

此时后悔,岂不是晚了?

“郎君,李主事来了!”

李亮?

李承志扭头往后一看,李亮正予阵后乱瞅。

如今李承志不好抛头露面,所以戴着兜鍪,混在一群甲士当中。莫说李亮,就连台上的李始良也只知他在台下,却不知具体在何处。

李承志轻轻嗯了一声,李聪才拿出号旗,朝阵中的李孝先挥了挥。

李孝先会意,几声令下,后阵便裂开了一道口子,将李亮放了进来。

李承志与一月前已厘清官阶,凡旧臣皆有职务。就如李孝先,如今已是近卫统领,兼监察司副主事。

而李亮则为工部主事,兼兵部副主事。

无论何时,军权都不能旁落,所以主事自然是李承志……

只几息,李亮便进得阵来,凑到李承志的耳边说道:“郎君,成了!”

李承志闻言大喜:“铸出炮管了?”

“啊?”李亮愣了愣,“只是铸出了范模!”

李承志就跟僵住了一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好在有面甲遮挡,李亮看不到。

他掩饰的很好,语气中依旧带着笑意:“已然很快了,只要铸出范膜,随时都可以浇铸,是我太心急……”

稍一顿,李承志又挥着手,“走,带我去看看!”

李亮连声应是,跟着李承志出了军阵。

其实李承志早就想铸炮了,但他更知道火炮对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所以直至到了河西,他才付诸于行动。

如今已非山高皇帝远,由他亲自坐镇,李承志不怕会有人生出异心,所以此次参与铸炮的人多了一些。

除了掌控火药秘方的李亮,还有火器营主李彰、工部主主事李良,也就是李氏的老家匠,并他的一堆徒子徒孙。

专业的事情,自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干。李承志决定造炮之后,自然就找来了李良。

想像起来好像很难,但只要方法用对,其实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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