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
看神色很是惊慌,还离着十数步,便听那官员急声喊道:“可是元长史与谷司马?”
“正是!”谷楷抱了抱拳,“敢问尊下贵姓?”
“某乃上党都官从事,受李郡守之令,来与二位传讯”
说着,那官员又往前凑了凑,声音低不可闻:“李国公被贼人害死了,上党恐有巨变,还请二位速速率军回京,听候朝廷旨意”
谷楷差点被一口口水沧死:讲什么笑话?
两个时辰前,也就是午时左右,国公还差人传令,称数人犯错,不能使全军连座,嘱咐他与李会善待兵卒。
这日头堪堪下山,国公就突然被贼人害死了?
但看那官员的脸色,分明惊恐至极,都不敢拿正眼看他。谷楷心中一惊,猛的揪住的官员的领口,将其提的双脚离地:“你这狗贼是何居心,竟敢妖言惑众,假传军令?”
“谷谷将军,此事千真万确”
官员被靳的脸都红了,手忙脚乱的掏出令信,“约酉时三刻,突有数百甲骑冲出驿站,直奔官舍,而后火箭齐发不足一刻,官舍便成火海郡守集全城之力,与某出城前一刻才将火扑灭,予废墟中寻出大小尸首五十二具,此令便是从其中寻出”
看着那洁白的玉玺,仿佛全身的气血全涌到了头顶,谷楷一张脸涨的如同猪肝。
这是国公大印。
待出声之际,他才惊觉嗓中又干涩,仿佛塞了一块破布:“何何人所为?”
官员却不正面作答,低下头瓮声回道:“驿中再无兵卒,就只有高太尉自京中带来的数百扈从。等火起后,驿中已然人去楼空”
是高太尉?
元天赐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噗通”一声软倒在地。
谷楷心中一动,眼神冷如刀锋,顺手丢过官员,又将元天赐提了起来:“你是不是知道有人欲害国公?”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元天赐胡乱摆着手,一张脸煞白如纸。
“那你为何惊慌?”
他猛的一噎,竟不知如何作答。
高肇予昨夜召他问话,他虽未受召,却派了心腹暗中入城,特地予高肇解释过。
而后高肇又令心腹带来的了一封密信,称李承志有不臣之心,元天赐须时时警惕,但有异动,应即刻秉报于他。
元天赐不知有诈,想着高肇即为恩主,且朝廷任他为封国长史,未尝没有这般心思在内。故而自昨夜起,他就将营中诸般异动事无巨细的报给了高肇。
但谁想,高肇只是为了利用他刺杀李承志?
完了
只觉大祸临头,元天赐两瓣嘴唇直打哆嗦,连话都已说不出来。又一个激灵,裤裆竟都湿了。
废物!
谷楷心中暗骂,又急声喝道:“来人,将元天赐绑起来,严加看管,胆敢放走了他,爷爷斩了你的头快,寻李仓曹,令他随我一同进城”
官员顿时大急:“谷将军,城门已然落锁”
“放你娘的狗屁!”
谷楷厉声骂着,一脚就将官员踢了个跟头,“城门锁了,难道吊篮也锁了?敢不让谷楷入城,爷爷即刻就整军,踏平你上党郡还不去传讯?”
官员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帐
两刻之后,官舍外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五十二具尸体摆的整整齐齐,谷楷盯着其中的一具,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右手攥着刀柄,手背上青筋暴起。
行至河东,突逢大雪,谷楷百无聊赖,也不知脑子里哪根筋不对,竟斗胆要与李承志角搏。
应是出于镇慑的目的,李承志欣然应允,二人便赤着上身于雪地中打了起来。
可怜谷楷自以为勇武,竟连李承志身前一尺都近不得,被摔的七荤八素,不消一刻便拱手认输。
也是自那日起,见了遍布李承志上身的箭伤、枪伤、刀伤,以及刺伤之后,谷楷才收敛起轻意之意,转而五体投地。
方才他再三辩认,确定无疑:便是被烧的已如焦炭,但肋下那一处绝对做不得假,绝对是槊枪穿肋而过。
而且身形一般无二,就连衙兵也称,国公大印就是从哪具尸身之上搜出来的。
旁边还摆着三具,已烧的倦成了一团,仵作均已验过,称皆为妇人
谷楷怒不可遏,却又无处发泄?
李承志不止一次说过,高肇必置他于死地。但上至太后,下至百官,皆是嗤之以鼻。
也包括他谷楷
他恨恨的一咬牙,往前两步,将李会提了起来:“哭有个鸟毛用?”
待李会转头之际他才发现,李会脸上无半点泪迹,不过眼中空洞无光,脸上浑无半丝悲怆之色,仿佛死人一般。
不是李会不想哭,而是哭不出来。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郎君能不能拦的下高允?
之后又该往何处:大碛还是西海?
那我等又该怎么办,总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