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如之前一般,所有应酬皆交由元天赐。李承志不急不徐的洗涮一番,正欲同两妻一妾用膳,李聪又来见他。
身后还跟着一人,也是仆臣打扮。但只是一眼,李承志就认出了李孝先。
予朝那县起兵时,李孝先便是队主。平定泾州后,他又随李丰、皇甫让到沃野成立商号。之后李承志与元魏首富刘宝结盟后,李承志专程派他到夏州建马场,以便予西海经北镇往洛阳传送消息。
李承志出兵关中、孤军北上北镇之时,李丰怕人手不够,特意将李孝先召至沃野。
便是他率两什家臣护恃李承志左右,夺下的沃野镇城……
这可是心腹中的心腹啊!
“哈哈……”
李承志放声一笑,同时便起了身。刚要来个熊抱,李孝先却先跪了下来。喊了一声郎君便垂下了头,眼眶中泪花转着圈圈,竟又更咽起来。
“每次都是如此,好好的心情被你们搞的一团糟?”
李承志无奈一叹,硬是将李孝先拉了起来,“莫说我还活蹦乱跳,便是真被刺死了,也怪郎君运气不好,与尔等何干?”
“若非……若非四叔一意孤行,何来郎君今日之祸?”
李承志愣了愣,却不知如何作答。
确实该怪李松,而处置也已然处置过了,该预防也已做了预防。不过没想到的是,效果显现的如此之快?
若非恍然大悟,且已激愤难忍,沉稳果断如李孝先,是万万不会说出如此诛心之言。
想来柔然突袭西海,差些将老巢一锅端之后,河西的大本营也罢,从河西到六镇,又至京中的谍报系统也罢,大都回过味来。
这反并不是好造的,李松与父亲都太自以为是,且过于眼高于顶,狂妄自大了……
看看这半年多以来,李始贤一改往日之雄心勃勃,反倒三缄其口,唯唯诺诺,便知他肠子怕是都要悔青了。
如此看来,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李承志朗声一笑,又将他按在了案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刚才那一句,李孝先已然用尽了所有的勇气,甚至说出来都有些后悔。此时再看李承志避而不谈,更是不敢置喙。转而低声秉报起来。
由当事人口述,可比看密信的体会深多了。李孝先平铺直述,听着好似平平无奇。但听到他就带着十余属下混进夏州大营,有惊无险的点着了营中粮仓、草垛,李承志便知其中何等凶险。
若是李丰见好就收,甚至都不用冲营,只需趁乱救出李孝先便可。
但胜果也不是一般的大:不但百万石粮,无数草料皆为灰烬,甚至将整座夏州大营都付之一炬。
那一万守卒死了多少暂且不知,但想来也不在少数。
但这只是其次。
如今高猛焦头烂额,一无民夫,二无粮草,何以再建起这般大的一座军营?
所谓天做孽,犹可违,人做孽,不可活,说的就是高肇与高猛。
这一下,我还看你怎么忍?
只是养活这四万余兵马,堪称是一招死棋。更何况还炸了七座油湖,等于断了高肇两条后路。
而等夏州有七座油湖、并金明城外足足埋了数万具死尸的消息传回京中,高肇又该如何自处?
前者不论,只是那数万具死尸,便是高肇与高猛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高英便是护短,朝臣再是昏昧,也不敢稍有遮掩。是以怎么定,高猛也是死罪。
怕是高肇明知时机不到,更或是百般阻挠,高猛也只能反了……
李承志喜笑颜开,重重拍了拍李孝先的肩膀,激动之色都快要溢出来了。
“对了,李丰呢?”
“当夜他便率我等西遁,待冲破丽子园之边墙,至灵州城外时,我才折返往南,沿洛水绕过金明郡,经汾州后才至上党……”
怪不得足足七日才得讯,原来是多饶了好几百里。
灵州即为薄骨律镇,如今刺史并都督皆为李韶,距统万城也才六百里。且沿途皆为旷袤之地,李丰率千余旧部逃至灵州还是没问题的。
李承志又问道:“那为何又是你来传讯?”
李孝先沉吟了好一阵,才低声回道:“仆斗胆,肯请留于郎君驾前听命!”
李承志悠悠一叹。
怪不得甫一进门,他便跪下给自己磕头?
这也并非是李孝先胆大擅做主张,十有八九是李丰授意。认为李亮已回了河西,李睿也已遇刺身亡,身边就只一个少不更事的李聪听用,是以才将李孝先派了过来。
其实根本用不着。
李承志估计,莫说直抵平州,他可能连上党所属的并州(太原)都出不去。
只因一出上党,便至晋、燕之地。而若至平州,再怎么绕也绕不过定、肆、瀛、幽四州。而这几州自去岁冬便僧乱四起,如今正是如火似荼,声势浩大之时。
因朝廷久援不至,即不派兵也不运粮,故而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