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厉声道:“杀了盖楼!”
黑影猛一怔,但也就一息,便猝然出刀,刺进了老仆的胸口。
难道是天要亡我元氏,为何先帝一死,魍魉魑魅就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
“盖楼一死,便是死无对证。是以李承志明知是孤所为,又能如何?放他进来吧,就称元英在此,要杀要剐皆由他处置……
你也莫要劝我,只因孤已然让徐謇用了猛药,已活不过今夜。本是欲入宫死谏,以诛高肇。却不想棋差一招……即如此,以我将死之躯,换李承志一命,可谓千值万值……”
“便是如此,殿下万金之躯,岂能任其凌辱?何不直接将其斩杀于此?”
“斩杀于此?莫忘了李承志有免死铁契,故而死在何处都可,就是不能死在我中山王府。”
元英咬牙惨笑,“世态炎凉,人心淡薄。待老夫死后,你以为元澄、元嘉会不会顾念旧情,维护我广阳王府不受牵连,更能保元熙等一世平安?”
既然顾念子孙,那家主又何必将事情做绝?
“臣明白了!”
黑影叹着气,拱手一拜,快步跑向前院。
李承志早已被血浸透,故而刚入王子坊街口,里卒便闻风而动,如临大敌。
里正拦他,被他一刀鞘砍翻马下,里卒又来拦他,被他飞起两脚,踢出了数丈之远。
再之后,李承志便抽出了刀,谁拦砍谁。
元琛仗着和李承志是连襟,跑来劝他。但人还在数丈外,便被李承志一箭射掉了王冠。
至此,再无一个敢近至李承志十丈之内。
元琛紧紧的缀在李承志身后,急的大吼:“到底是谁将你害成如此模样?”
李承志却是充耳不闻,一手执弓,一手提刀,不急不徐的往前走着。
而他嘴中,骇然咬着元恪亲赐的免死铁券。
直到一匹快马奔来,称中山王府恭迎李国公大驾,众人才知,李承志是来寻元英的。
这般大的阵仗,中山王府自是早有准备。李承志还在里外之时,便大开中门。
坊下立着一个文官,应是王府的司马。看他浑身染血,顿时一惊。
但想想元英厚赐,不由的又将腰挺了挺,厉声斥道:“李国公,如此光天化日,竟予当街杀人,汝视王法为何物?”
光天化日,当街杀人……王法?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李承志呲牙一笑,露出一口渗血的白牙。
司马只觉这牙怎这般可怖,突有一道银光闪过。
他感觉,自己竟飞了起来……
头颅飞了半天,又砸至阶下,尸体才轰然倒地。如镜般的刀面,一道血线潺潺流下,几息之后,涓滴不剩。
真的杀人了?
远远缀在身后看热闹的人顿时哗然,元琛更是吓的浑身直抖。
完了……
今日的李承志,定是要将中山王府杀个人头滚滚。
“快,入宫,秉与诸公与太后……”
一众元氏家臣本立在阶下,此时已作鸟兽散。一个军将抽出刀来,指着李承志喝道:“李承志,此乃中山王府,休得放肆。”
“呵呵?”
李承志怪笑一声,取出口中铁券,往门里一抛,“李某之屈屈性命,何必殿下殚精竭虑,费心布局?如今李承志已送来门,来取便是。另外,转知殿下一声,李某此来除了送死,也是来杀人的……”
铁券落地,李承志就如一头豹子,直扑军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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