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与老夫合计一二:那伏罗放着西线不守,何必赴数百里之遥,来汧源一遭?”
“想必那伏罗仰慕县候久矣,故而前来拜会!”
“呵呵?”昌义之顿时就怒了,“放屁!”
正要喝令左右,将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军将拉下去掌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喝:“县候:济王殿下、于领军,并伏罗大人已至营中,请县候一唔”
终于来了?
昌义之悠悠一叹:“回营!”
听闻昌义之到帐外,元丽、于忠、伏罗三人不约而同的起身,齐齐迎出帐外。
昌义之只是一眼,便知哪位是元丽,那位是伏罗。
一个束着长冠,另一个却揶着辩子,用脚趾头也能猜的出来。
昌义之远远的就抱起了拳,朝着居中而立的元丽做着揖:“久闻济阴王之威名,如今有幸得见,果然乃人中龙凤!”
“县候谬赞,该是元某仰慕县候才对!”
花花轿子人抬人,自然少不了一番恭维。好一阵谦让,三人合推最为年长的昌义之坐了首位。又称远来是客,请伏罗坐了次席。元丽与于忠则居最末。
四人落坐,昌义之双眼略略一扫,最后定在伏罗脸上:“某予汉中召兵之际,便知大人已出兵松潘。如今半月有余,想必西线之战事极为顺利?”
顺利个鸟毛?
就如揭开了结痂不久的伤疤,伏罗的脸色顿时一黑。
若不是清楚这老倌儿前日才到,一无所知,伏罗险些以为昌义之的羞辱他。
若说顺利,那就是自欺欺人。若说不顺利伏罗委实说不出口。
难道告诉昌义之,只打了一仗,他就被李承志给吓破了胆?
来时三人就已然商议过,与其让昌义之不明就理轻敌冒进,最后落个一败涂地,索性如实相告,让他自行决断。
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伏罗极为赞成元丽的建议:要么不战,要么尽早开战。
如果能在李承志回援之前击溃李韵,将这五万余魏军尽数歼来,将岐州这颗地处关中腹心的钉子彻底拨除。而后兵分数路,或攻关中数州,或挥兵北上与柔然南北合击图谋北镇,更或是出兵潼关,兵指洛阳。
便是李承志有三头六臂,那时手中也就只余三四万兵,他又能防的住几路?
且已迟一步,便是步步迟。他雷器再利,而伏罗,昌义之又非死人,难道不知避其锋芒?
但若错过了这唯一的机会,等李承志回兵岐州,与李韶兵合一处,就是十万大军在手。且坐拥岐州,进可攻,退可守。
更令伏罗担忧的是:有李韶为后盾,李承志便可时而虚之,时而实之。你当他在岐州,他突然就到了潼关。你当他在岭北,他却从秦州绕过了秦岭,直击联军腹背。
如此一来,就是借联军十颗胆子,也不敢分兵。
所以伏罗已经打定了主意,若今日劝不动昌义之,那自明日后,他就会做壁上观。
总不能偷成不成折了米,连贼命都要丢了吧?
若有奇迹发生自然最好,跟着昌义之打打顺风仗无可厚非。但情势一旦不对,伏罗就会连夜退兵。
反正他皆是骑兵,跑的快,也能跑的及
本是一句试探之言,伏罗随意一句就能敷衍过去。昌义之便是起疑也不好深究。但谁想伏罗竟应都不敢应,而是不断的给元丽和于忠使着颜色,好似要让这二位给他解围。
昌义之心里忽的一突:莫不是伏罗败了?
但想想又不对?
早间才有岭北的斥候来报,称胡骑浩浩荡荡,依渭水南岸向东而来。观其营旗,阵形,至少也在三万左近。
而伏罗此次出兵才只三万,就算已与李承志接战,且已败了一场,折损也应不大。按理说,无法不到退兵的程度。
但偏偏伏罗此次却是尽起大军而来?
所以昌义之极为不解,方才才会再三追问麾下
正当他惊疑不定,于忠忽的起了身,朝着昌义之深深一揖:“于某有愧于都督,更有溃于陛下”
他口中的陛下,自然不是洛阳的幼帝,而是建康的萧衍
有愧莫不是于忠在建康时瞒天昧地,撒了弥天大谎?
眼前一晃,便见于忠已然起了身。往袖中一掏,拿出了厚厚的一摞信件。
“还望都督见谅,并非于某有意欺瞒,实乃时局如疾旋踵,日异夜变。而只短短两月,就如天翻地覆”
接过信件,昌义之并未急着打开,而是双眼如电,似刀锋一般盯着于忠:“先不论之前如何,我就问眼下:西线如何?”
即便三人已然商定,要予昌义之和盘托出,但话到嘴边,于忠依旧有些说不出口。
委实是他在建康时,将话说的太满。可惜事与愿违,但仅仅月余,李承志直接狠狠的来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