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明年开春也杀不尽叛逆,更莫说将岛夷、胡贼驱出我大魏之境”
刁整若有所思。
自古至今,攻城夺地之后莫过如此,已延用了上千年,怎到了李承志这里,突然就不适用了?
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方才李承志提及,要连夜南下的那番话。
“郡公,末将以为,便是多征些民夫也是好的,至少可以用来修城安营、转运粮草?”
李承志眉头一皱:“出征以来,刁将军何时见我做战之时,征召过民夫了?”
刁整懵了懵,脑筋转的飞快。
还真没有?
大军一出洛阳,李承志便千里奔行,只带两千甲骑驰援北镇,仅仅一夜,便平了沃野之乱。
而后急率六千甲骑北往阴山阻击窦领,与西海遗部南北合击,使强盛一时的杜仑部灰飞烟灭。
至如今转战关中,依旧是忽来忽往,神龙不见首尾。且先不提火器之利,只说李承志数战之绩之所以如此傲人,尤为显眼的则是一个“快”字。
敌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李承志就攻到了城下。
所以,普通的民夫根本适应不了李承志随时都会急行军的节奏。与其拖后腿,倒不如不用。
就如眼下,无论是连退数日诱敌深入,还是突飞猛进溃敌千里,李承志麾下皆是战兵。
要连押运粮草、安营立寨、埋锅造饭的,也是州郡之兵。
那该如何是好?
便是叛民,也是受贼酋胁迫,无奈从敌。不可能如白起一般尽皆坑杀了事吧?
也不能弃之不顾,不然大军一走,难保清水不会复叛。
“以郡公之意呢?”
“留下一千守城,就从泾州兵中挑一营吧。”
李承志一不作二不休,“也莫要再浪费时间了李亮,令皇甫忠就地接防。刁将军,即时传令,余部予城外整军,一个时辰后启程”
鏖战刚罢,便是胜方眼下也是一地鸡毛。一个时辰的时间,也就堪堪备好兵甲、车驾、马匹。若慢些,连吃口热饭、喝热水都来不及。
刁整南征北战,成名已久,再是迟顿也知必有蹊跷。
必然是军情已经紧急到了让李承志这般急迫的地步
他不由的压低了声音:“郡公,末将斗胆,可是东线战事紧急?”
就知道瞒不过他,李承志叹了一口气,“昨日近夜,南军连破斜峪、骆峪两关,已然阵兵于山北。如今,伏罗不战而逃,举兵进往陈仓,两军合兵在即,李韶危矣但你莫要声张!”
刁整心下一紧:“末将省得!”
情急间,他哪里敢再和李承志客套,几声急喝,口若连珠,须臾间便下了数道急令:但凡丁壮,尽皆绑缚,其余妇孺老弱俱遣回家中。但有不听号令予中出没,格杀无论。
就只在内城转了片刻,也未入县衙,李承志便出了城。
李松鬼鬼祟祟的凑了上来:“郎君,不如让仆留予清水?”
李承志怪异的瞪了他一眼。
李松显然是了猜出了李承志的心思,知道他要将清水城中的降卒、丁壮,以及妇孺老弱,偷运一部分到西海,或是大碛。
但以李松胆大包天的秉性,便是不会将清水偷成一座空城,也至少敢偷走一半。
而刁整、郦道元又非蠢猪,猛然少了这么多人,怎可能不追根究底?
所以李承志交给谁也不会交给他,
怎么也该让他再吃些教训,收收性子。
“杀鸡焉用宰牛刀?有承学与皇甫忠足矣”
李承志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再者只是一座清水城,便是加上元继之首级,至多也就让父亲迁升个一级半品。故而正是你出力之时”
这李承志几句恭维,李松心花怒放。
对啊!
偷人哪有打仗来的爽利?
李松眉开眼笑的去整军了。
将其糊弄走,李承志又唤来了李承学与皇甫忠。
“刁整声名在外,出则为良将,入则为良臣,非易予之辈。想要瞒他,绝非易事,因此尔等须小心行事,动静不宜过大。也莫念心,便是不成都可,但绝不能露了行迹”
李承志细心的交待道,“八千降军,怎么也能挑出两三壮卒。与其家眷,若是皆能运至西海也足矣便是事后遮掩起来也容易些。”
二人恭身应着,李承学又问道:“请教二哥:若是事后有人追究,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就称降卒复叛,出城逃散了,不知去了何处。要不就成俱被伏诛,皆坑杀了”
李承志稍一沉吟,又指点道,“待大军走后,尔等便先挑些死尸理于某处嗯,记得埋之前放把火”
到时烧的面无全非,谁都认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壮?
“弟记住了!”
二人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