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如此固执,故做不屑于李承志之态,二位心知肚明:无非便是利益使然,要抢先南军一步夺了先机,如此才能觊觎关中之地
再者,便由他去试试李承志的斤两又何妨?左右他麾下皆是骑兵,且有三万之巨,即便不是李承志之敌手,难道还逃不脱?”
呵呵呵?
元继很想往崔神螭的脸上啐一口。
你当我不知这般道理?
只因怕的就是这个:三方盟约都还未捂热乎,就已开始相互算讲,试问这联盟如何长久?
也怪元怀与于忠:既已许了吐谷浑予河西之地,就不该再让其觊觎关中才对。
若是让南帝得知我等如此反复无常,翻脸只是迟早之事
正在心中暗骂,听到城外响起悠长的号角声,元继怅然一叹:“便是伏罗用心不良,但终究是盟友。如若败了,并等我等之幸事。故而还是要竭尽全力助之。
乾之,便由你率步卒予城外相助,以防万一”
“属将遵令!”
侯刚抱拳应了一声,快步而去。不多时,城内便听到了锣鼓之声。
“某去城上看看,就有劳崔使君留守于城中,令后营早些备饭”
“好!”
崔祖螭面无表情的应着,又端起了酒盏痛饮起来。
元继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但终是没有恶语相向,只做未见般的起身而去。
自半月前,崔祖螭便是这般模样,每日都是醒半日,醉半日。政务更是署理的一踏糊涂。
为何如此,元继心知肚明:崔祖螭早已暗降南朝,且以光复中原、兴汉氏天下为毕生之愿。故而得知叛军不单与南朝盟约,更有吐谷浑与柔然之时,便心如死灰一般,整日醉生梦死。
元继不是没劝过,但心效甚微。也不是没动过杀心,但此贼官声尚佳,且城中政务、粮草还需依仗于他,故而元继不得不忍下一口恶气。
不过也不需忍耐多久:只待李承志兵败,就是此贼授首之时
莫看伏罗辩驳元继与侯刚之时,好似目空一切,视李承志如无物。但一出县衙,脸上便以乌云密布,阴沉如水。
他从未小看过李承志。
抛开天雷不提,李氏部曲与慕容定一战时堪称一以当百,悍勇无敌。
不见被慕容定之数千精骑困于烽台,数百李氏家臣皆是死战不退,直至最后一刻。
而如李承志更是无可匹敌,竟能于千军之中斩杀慕容定,便是青史留名的项关之流,也就如此了吧?
如此人物,便是如何重视也不为过,岂敢有半丝轻视之念?
但形势不等人,便是如何畏难,伏罗也要尽早出兵,抢先一步陈兵于关中。
原因便在于元怀与伏连筹在树墩城盟誓时所言:便是事败,河西之地也尽归伏连筹,只要他能守得住。
如若功成,但凡吐谷浑兵锋所抵之处,便为元怀谢慕容氏仗义出兵之酬。
成与不成暂且不论,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要出了兵,就占下再说。
已然吞进嘴里的肉,自然不会轻易吐出来。至于能不能守的住,也要打过才知道。
再者,伏罗还有另外的思量:突闻吐谷浑大军入境,李承志必然惊慌失措。若以泰山压顶相逼,魏军西线十之八九会收缩,与东线兵合一处也并非不可能。
只要李承志敢弃守陇关,敢让他伏罗率军入关,关中四野之地岂不是尽由骑兵驰骋?
以骑兵之来去如风,伏罗有的是办法驱使魏军大部转攻于东,迫使南军承受大半压力。
就是不知能否得偿所愿
不到半个时辰,伏罗已率大军进至清水县城二十里以东。
这里是魏军西营之前寨。
凭着轻骑快马、轻术精良,伏罗已探了个大概:西营领军之将为大魏东安县伯刁遵之长子刁整。元宏迁都洛阳之时,曾为司空法曹参军,气量宽宏却不失法度,深信孝文帝信任。
后历任元禧、元嘉、元英等人之参军、司马、领军等,颇有擅战之名。
刁整驻营于此,兵力应在两万左右,其中有骑兵八千,大都为元魏中军,无论兵甲还是战力,都堪称精粮。
另有步卒万余,其中过半应为秦、岐二州之郡兵,精况步卒应不过三到四营。
除此外,陈于陇山与秦岭诸关城、谷道之兵应在三万左右,不乏自洛阳而来的精锐之师。而仓猝间,魏帅定是不敢擅自调动。
反观之,自己账下足有三万精骑,若以常理,以一万抵御魏军之八千甲骑,余之两万败万余魏军步卒绝不在话下。
可惜,冒出了李承志这么个怪胎?
思量间,伏罗便至寨前。
前些时日,刁整每日都会陈精骑予此,但今日来此,却成了一座空营。放眼望去,只剩一地破乱:倾倒的寨墙,遗弃的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