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丰、穆子时、穆子彰
还不如连姓都不改,直接姓李,至少还能如乌支李氏一般,诓称是前汉时投降匈奴的李陵之后。
或者如西域诸胡中的龙氏、高氏等汉族大姓,就称是太武帝抢掠河西时举族西逃,如今又迁了回来。
甲骑五六千,民户至少也该有三四千帐,同为一姓就不说了,还姓的如此生僻?
老子要编多少慌话,才能给你们安个根脚?
他好险没将册子摔到皇甫让的脸上。
杨钧正欲凑上来瞅一眼,李承志翻手一盖,冷声说道:“你只写些姓名予册上,我如何报予朝廷,朝廷又该如何封赏尔等?
重新写过,即刻就写:何人斩级多少,何人俘敌多少,何人攻破的头曼城,又是何人擒杀的十二部之首等等务必详尽”
“是是是”
皇甫让头点的如吃米的鸡,额头上已然见汗,腰就跟折了似的,一步一步倒退出了衙堂。
他再迟顿也能看出,李承志真的怒了
杨钧心里好奇的如同猫挠:“这穆子让既为凉州遗部,定是首次见你,但为何如此惧怕?”
“你当他怕的是我么?他怕的是那天雷不然你以为仅凭火马阵,窦领就能溃的如此之快?”
“天雷,什么天雷”
刚问了半句,杨钧突然想到李承志是如何凭百余家臣,攻陷的沃野镇,又想到昨夜连夜出城、但方才却如贼一般突然冒出来的李亮和那百余李氏家臣
原来如此?
“这天雷,到底是何物?”
“一两句予你解释不清,但也莫急,迟早都会你让见识到的!”
杨钧眼睛一瞪:“又是鸡子那套说辞?”
“怎会?”
李承志的尴尬的笑着:这次换面粉!
果然,一提天雷,杨钧就无瑕顾及这凉州遗部了。
李承志也清楚,什么叛自高车、迁于西海、民户三万帐、甲骑六七千等等之类,杨钧与元鸷等人十句中顶多信了一两句。更甚至连一两句都不信。
但还能有什么办法?
委实是李松太过急燥,偌大的杜仑部说灭就灭,屹立数百年不倒的头曼城说破就破,就跟儿戏一般。李承志能在情急间编出这么个借口,已相当不错了。
为今之计,也就只能让杨钧、罗鉴等人尽量不与白甲兵接触。只要等朝廷的封赏一到,就成了即定事实,莫说叛自高车,说他们是从柔然王庭、郁久闾丑奴的汗帐里反出来的,也无人敢置疑。
朝中倒是不用担心,此时应是收到了自己的前两封急报,刚刚得知元怿生死不知、沃野将乱、窦领欲南侵的消息。
太后也罢,朝中诸公也罢,怕是魂都吓了一半出来。恰至此时,似如天降般的冒出一个救星,还管你是什么来历?
莫说李承志只是请旨将遗部羁縻于阴山之北,哪怕请封于山南河套之地,朝廷说不定都会答应。
不为其它,只为暂时能牵制住六镇。
委实是李承志的嘴太毒,说六镇会乱,六镇就真的乱了起来?
况且李承志还给高肇、元嘉二人急送了密信,有这二人做为内应,当能为李松等人赢得一丝喘息之机。
暗暗盘算着,李承志又予杨钧交待道:“待那穆子让送来名册,你便写封奏呈,八百里送予京城,也好让太后与诸公暂时松口气”
确实该送封急报,将此奇功报予朝廷。
杨钧已然能想像到,接到喜报,太后与诸臣会何等振奋,李承志的声望又该有何等之高?
当然,也不乏有人心生忌惮。
委实是李承志太过诡异,就跟能掐会算一般
稍一沉吟,他又问道:“若不再缓一日,等元鸷、罗监收兵之后,将此次斩获也算在其中?”
“不用!”
李承志风轻云淡的摆了摆手,“连灭杜仑十二部,头曼城也已攻陷,斩获何其大?不差这一两千首级”
一两千首级值当什么?
万一要是将窦仑也斩了呢?
虽然如此期盼,但杨钧也知希望不大。毕竟窦领身为一部之首,且为不输虎骑的附离军护恃,遁入狼山当是无虞。
当然,若想贪功,随便斩一个胡酋的头颅送至京城,就称这是杜仑部大人窦领之首,朝廷便是生疑,应也不会深究。
但以李承志的秉性,定是不愿如此可惜了!
这般想着,杨钧应了一声,当即就唤来文吏,备起了纸墨。
但墨都未化开,突听城外一阵嘈乱,好似有兵卒在呼喊着“万胜”之类。
杨钧心中一动,正欲起身迎出去,一匹快马就如离弦的箭一般奔进城内,直至衙阶之下才靳马停下。
元谳浑身是土,黑甲早已成了白色,脸上像是糊了一层泥,就只能看到两颗滴溜溜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