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也结的不是很厚,两三锤就能砸开。所以不用担心没地方饮马。
营中虽忙却不乱。
李睿与李聪赶着自己关李承志与李亮的坐骑与备马,到河边饮水。李亮则寻了干柴架起了火,给李承志热着牛奶。
李承志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嚼着肉干,望着巨一樽怪兽般的狼山,似是在出神。
营外传来一阵嘈杂,李承过回过神,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李亮正要迎出去,见元谳快步奔来,他又停下了脚步。
“大帅,大军方驻之时,有十数骑自东岸而来,并赶了数百只牛羊,说要劳军……”
自昨日“柔然内侵,令各戍、各关收拢镇民,严防死守”的邸报传到各县后,散于县城之外的镇民便蜂涌而动,急向县城、关城内搬迁。
而这其中,大多都是散牧于阴山之南的牧民,且胡族要占大部。
故而大军一路行来,时不时就会遇到举族搬迁的部落。而自天亮起兵到此时,听闻是北去迎敌的大军后,主动赶着牛羊来劳军的牧民,这已经第五波了。
但除了拉和撒,大军连下马烧口热水喝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杀牛宰羊?
李承志不假思索道:“拒了!”
李谳稍一犹豫,又道:“来人称:其子破落汗为源都督帐下亲卫幢帅,其为五原县第三领民酋长朝廷认可的胡族首领,非正式官职,但可世袭,有领民千帐,可集族兵千余以助大帅……”
破落汉?
这个姓氏很少见,应是匈奴后裔,但为何听着极是耳熟?
李承志稍一思索,心中一动:破落汗拔陵?
怪不得这么熟悉?
就是这个破落汗部落,在部族首领拔陵的带领下,打响了六镇起义的第一枪。
算算岁数,拔陵应该才几岁,还是个稚子。且姓破落汗部落只此一家,想来就在不远处。
要不见一下?
李承志有些失笑,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若是刚穿越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人物,李承志说不定就会见一见。
但到现在,特别是自元恪死后,李承志的心思已淡了不少。
元恪本还能活个五六年,但说死就死,可见历史早已面目全非。
至于那些如雷灌耳的人物?
没有哪个人生来就具有枭雄之资,只有时势造英雄。
若没了时与势,如破落汗拔陵、鲜于修礼、莫折大提、胡琛、杜洛周、葛荣这些应运而起的六镇叛军首领,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又如尔朱荣、贺拔岳,乃至高欢、宇文泰等因平叛六镇之功而逐步成势、最终问鼎天下的英雄若失了时势,还能剩多少气运?
李承志没有集邮的习惯,不然早就动手了。
比如宇文泰之父宇文肱、独孤信之父独孤库者均为罗鉴治下之领民酋长,若李承志想见,一封手令就能召来。
高欢也不难找,若费点功夫,说不定还能找到李唐的先祖。
但有什么用?
他摆了摆手:“也拒了,令其连夜过河,往五原县城,莫要在大成县地界逗留……”
元谳应了一声,返身离去。
不多时,便听一阵呼喝声和马匹的鸣嘶,且渐向东去,想来是那破落汗首领已被遣走。
奶已经热好,因加了生茶叶,稍有些发苦,但李承志喝的津津有味。
但喝了没两口,元谳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个军将,看着很是面生。
“大帅,司马遣骑来报!”
说着话,元谳将一只类似信封的皮口袋递了上来,封口睡还烫着杨钧的信鉴。
李承志放下铜盏,三两下拆开了皮封。
就着灯笼扫了一眼,才发现并非杨钧所报,而是罗鉴送来的文书。
信很长,写了足足三页,但大抵说了三件事:
“十日前,陆什夤率部巡边,经鸡鹿出关,再无音讯。某与殿下猜度之,应予高阙或金壕接应杜仑部……
但所率部曲,就只三百余骑。另高阙与金壕各有守卒一营,合两千余,战马六百余匹,当不足为患……”
“临戎、临河并鸡鹿等并未生乱,某已予昨日派遣心腹,调换鸡鹿并诸关城守将,另予临戎等三县各遣令使监之……郡公后路无虞矣……”
“另,某已从武川、怀朔急调步卒六千、车驾八百余,已予今晨启程,至多两日可至五原。且已传令各县,至多三日,便可起兵两万,以助郡公……”
“哈哈……”
李承志乐出了声。
称不上雪中送炭,但至少算的上锦上添花。
罗鉴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只两日就集齐了六千步卒并所需之粮草。
而再三日,但可尽起两万大军北上。
而这是其次,最让李承志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