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但窦领总觉有些不安,好似心惊肉跳的那种感觉。
稍一沉吟,窦领霍然起身:“顾不得了知会下去,但等天明,全军拨营,入关!”
一众将领诧异无比,愣愣的看成着窦越:布防图还未到手,即便入了关,又该往哪里行军?
“哪里都行,哪怕无功而返就可,但就是不能再困在这死地之中”
窦领举着如棒槌似的手指,往地图上一点,“若是汉军翻过狼山,绕后夺了高阙关,我等就如钻进竹筒中的老鼠,只能任其宰割因此无论进还是退,明日必要出谷”
众将恍然大悟:原来大人是怕被堵死在这峡谷之中?
但若说退兵计什么笑话?
如此大的阵仗,费了这么多粮食,难道就为了到南坡看一眼?
众将相互换了个眼神,又逐一起身,赂窦越回道:“谨遵大人之令”
“嗯,去下令吧!”
窦越点着头,但话音刚落,突听营外响起了号角。
号声很短,并非敌情,似是信报入营,在提醒各帐莫要惊乱。
亲卫与探马皆是由尉迟负责,号角刚响,他就拔腿迎了出去。
不多时,尉迟又带着两个汉人打扮的男子进了帐。
窦越与众将悚然一惊。
只因其中一个满身是血,再是细瞅,背上还钉着一支被截断了箭杆的断矢。
尉迟附在窦越的耳边交待道:“大人,这两人自沃野而来,称有急报”
“讲!”
“大人,陆延败了昨日天明之际,沃野城下突现汉军。城内突生大乱,雷声四起,大火滔天不足一个时辰,城门便已失守
至巳时,便有镇军予各戍、各县传令,命守军谨守城池、镇民紧闭门户、收拢牲畜,以防我军掳掠”
窦越脑子里“嗡”的一下,脸上酥酥麻麻,两排牙齿错的咯吱直响。
“前日天明城既已破,为何今日入夜才来急报?”
“大人,并非我等无能,而是汉军早有防备:突听城内生乱,属下就遣人探查,但都未靠近镇城三里,便被汉军游骑射杀
之后镇军予城外传令镇民戒备,才知确切消息。心知情急,属下等予城外藏匿的十骑尽皆出动,分为四路快报来报。但不想,汉将早就遣派游骑于途中拦截属下这伤,便是由此而来”
看着细作身上的那半截箭杆,窦越脸上的横肉隐隐抽动。
怪不得约好的最迟昨日入夜就会送来布防图,陆延却食了言?
半道但有游骑围追堵截,探马就只能绕路。三百里路跑两天,已算是很快了。
汉军布置竟如此详密,且一蹴而就,陆延竟连个浪花都没翻腾,就败了?
若说提前泄的密,看着又不像?
不然沃野城的惊变不会如此猝然。
汉军只需提前两三日,就能悄无声息的将陆延解决掉,而后布好口袋,只等自己钻进去
十之八九是巧合!
“可探到攻城的汉军是何旗号,来自何处?”
“并未探到旗号,只远远窥见俱是骑兵,且人马俱着毡袍。”
“兵员几何?”
“阵势倒是很大,但好像空马颇多,依属下估算,不过三千”
果然是巧合。
之所以披袍裹毡,自是为免于夜间行军时冻死冻伤。空马颇多,更是表明这伙汉军日行兼行,突袭而来
窦越微微松了一口气,冷眼看着诸将:“进,还是退!”
退?
“哄”的一声,就如捅了马蜂窝,十数位军将顿时聒噪了起来。
“大人,汉军只有三千,有何惧之?”
“沃野城内叛乱方平,各戍必然会收紧兵力,因此镇民正值无助之时,便是谨守,也是散沙一般”
“想来罗鉴已知大人与陆延合谋之计,更知大人出兵逾万入关,必不敢冒然出兵。无论如何也会召集兵,集齐粮草。一来一去,怎么也该十日左右”
“足有十日,不说怀朔于武川,但抢空沃野并非难事”
众将七嘴八舌,好不吵闹。但窦领却听的舒展开了眉头。
贼不走空,既然开了弓,万万没有回头箭的道理。
正如诸将所言,仓猝之间,罗鉴无万全把握,哪敢出兵。但等他集齐兵马,自己该抢的已然抢够了。
况且只一座狼山就足有千里之广,汉军再多,也不可能将整座山尽皆封死。
就算罗鉴夺了金壕与高阙两关,但仗着甲骑马快,自己也能翻山而遁。
无非便是无壕谷这般近便,多绕些路而已。
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