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讥讽:灌不死你?
这一坛自然没问题,但剩下的那两坛,却是加过药的……
正好试试这药酒是不是真如高英所言,就连元恪都能心智失守,无所不言?
刘绍珍哪知道这酒中有鬼,再加好酒如命,竟推让都未推让一下,仰头就灌了下去。
酒一入口,冰凉入齿。但一入喉,却又似一条火路落入腹中。就真的像在腹中点着了一把火,又炙又烫。
随即,又似激起了一股热血,眨间流遍四肢百骸……
李承志才入京半年,且这酒只供宫中,连京中王公大臣府上都无几坛,刘绍珍何时见过?
他又惊又喜,猛的吐出了一口酒气,连声赞道:“世上竟有如此神物,竟比刘白坠的骑驴酒都要烈许多?”
刘白坠是洛阳有名的酒商,至宋元时期,被民间尊为酒神。而明朝时出自蒙古的蒙倒驴,就是借其“骑驴酒”之名。
但李承志在洛阳时又不是没喝过,撑死了也就二十度……
李承志点头应着,又给刘绍珍倒了一杯:“既然司马喜欢,那就多饮些……”
刘绍珍好酒,可是写在史书里的。刘绍珍别的没遗传,就遗传了这一点,自然是来者不拒。
莫说李承志丰神如玉,就是美若天仙,他也顾不得了。
竟是酒到杯干?
也就堪堪一刻,一众仆妇才往上端菜,刘绍珍已是三爵下肚。
这一爵,最少也在三两左右。且度数最少在四十度以上。再要喝上这么两三爵,就算真来头驴,也绝对放倒了。
“司马果真好酒量!”
李承志连声恭唯着,又拍开了另一坛,“且再尝尝这一坛,其名醉仙露,相传是采百花所酿,异香扑鼻……”
“百花所酿?倒是新奇,快斟来……”
眨眼间,又是三爵。
而此时,仆妇也就堪堪布完菜,前后至多两刻。
刘绍珍虽睁着眼,但眼珠一动不动,就如一根木头桩子似的。李承志便知,药效差不多了。
他试探道:“刘司马,鄙人有一桩营生要予之商谈,可请屏退左右?”
刘绍珍木然道:“可!”
妥了?
李承志大喜,假意看向那几个侍女。
主上都已发话,一众仆妇哪敢怠慢,纷纷起身退下。
再看看刘绍珍,依旧如雕塑一般,李承志暗松一口气,不动声色的给刘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论听到什么,都莫要惊慌。
不待刘韩会意,他又微微斜身,凑到刘绍珍的耳边急声问道:“汝等欲何时起事?”
何时起事?
许是潜意识中就有防备,刘绍珍的眼中“倏”的生出了一丝神彩。但瞳孔急缩,分明就是惊惧所致。
吐真药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刘绍珍稍一挣扎,眼中神彩尽去,茫然道:“待雪化尽,柔然大军所至之时……”
“咣当……”
耳边就似炸响了一道闷雷,刘韩惊的连酒爵都已拿不稳。
也莫说刘韩,就连李承志也骇的一个激灵。
柔然?
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爵为铜制,掉在石砖之上,声响极为清脆。那几个仆妇听到动静,不得不告着罪,又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应是饮的太快,司马竟连酒爵都已拿不稳?罢了,那就改日再谈……”
李承志硬是挤着笑,假意扶了刘绍珍一把,低声道:“刘司马,不如就此安歇,明日再饮?”
刘绍珍依旧木然的点着头:“好,安歇!”
“劳烦贵仆……”
李承志顺手将刘绍珍放平于案前,不动声色的帮他合上了眼帘……
等出了刘府,李承志已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