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孤又会从噩梦中惊醒,直至枯坐于天明而那时,孤有多想将你唤进殿来?而孤更想不通,便只有过一夜,你为何要耿耿于怀?
古往今来,居摄之太后私通重臣、畜养男宠者何其多?先秦宣太后有义渠王,有魏丑夫,更与其生了二子,举朝皆知始皇之母赵姬有嫪毐,也为其育有两子
便是前汉之吕稚,身为开国之后,亦有审食其而如文明太后冯太后,朝中重臣受庞于寝宫之中者何其多,自高宗拓跋浚,元恪曾祖驾崩,其临朝三十载,因受孕小产不知凡几”
“够了!”李承志冷声断喝,“还请太后自重更勿让先帝尸骨未寒,还要遭此羞辱”
“孤知道你与先帝情深意重,怕是死都难从,孤也早就绝了念想孤只想留你于京,守好这宫禁,护我孤儿寡母之周全,为何就这般难?你走了,孤还能靠谁?”
“太后言重了!”
李承志透着半天的殿门,盯着漫天飞舞的风雪,悠声叹道:“你是临朝称制的太后,这朝中尽是你的臣子,这天下无一不是你的子民,怎会无可倚靠?
有司空高肇、任城王元澄、中山王元英、太尉元嘉、司徒元怿,谁人能害得了你,害得了陛下幼帝?”
而臣走后,高湛便会迁任武士将军禁军将军、高贞皇后亲弟亦会起授宿卫军将,二人只负昭阳宫之寝卫,日夜都会护恃太后,你何惧之有?”
“你你终是不肯留下来?”
高英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你要孤要孤如何做?”
“不需太后如何,太后只需谨遵先帝遗诏,为他守好这天下”
李承志阵阵心烦,长身而起。都已走到了门槛前,他又停了下来:“先帝予我恩重,故尔我但有一口气在,就会护你平安,也更不会让人欺辱了你”
高英猛的一怔,等反应过来之时,哪还有李承志的影子?
“你心中难道只余一个先帝?你混帐孤恨你”
恨不得我死的都不知有多少,不怕再多你一个
李承志置若罔闻,不紧不慢的迈出了大殿。
风已经小了许多,但大雪依旧。悠悠扬扬的飘洒下来,就如满天飞蛾。
殿檐下宫灯不少,殿外亮如白昼。但所见之处,就只高肇一人凭栏而立,静静的赏着雪景。
李承志缓缓走到栏边,肃声道:“你为何不劝解予她?”
“太后就如遇刺之初的先帝,已成惊弓之鸟,老夫如何劝?”
劝不进去?
“那就莫要再费口舍!”
李承志盯着殿栏下的一株梅树,幽声叹道,“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时日久了,经的多了,有些道理他自然就明白了:这方世界不论离了谁,也依旧还是这方世界?”
“也包括你吗?”
“那是自然!”
他虽应的极快,但那一丝一闪而没的犹豫,依旧被高肇捕捉在了眼中。
刹那间,高肇心中冒出了无数的念头,桩桩惊疑更是蜂涌而至。却不知该先问哪一句?
许久之后,他才猬然一叹,盯着李承志灰白的头发:“老夫一直以为,你只是尽到了为臣的本分。殊不知,你予陛下之情义竟如此深重?”
虽知高肇说的只是字面的意思,而这种话,也非高肇第一个说出口,但李承志还是觉的异常刺耳。
胸中泛着莫明其妙的怒火,骂人的话都已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忍了下去。
只因他解释也罢,喝骂也罢,发誓也罢,却无人肯信?
包括高文君、张京墨、乃至李始贤、郭玉枝
便是这个缘故,李承志逾发不苟颜笑,逾发惜字如今。
而在常人眼中,却又成了他性情大变的明证,误会自然越来越深!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李承志深吸一口气,懒的再多说半个字,扶着石栏,往阶下走去。
高肇眼中精芒隐现,看其越走越远,终是没忍住:“为何要急于出兵?”
李承志脚步未停,只是顺口回道:“别人不知,你也不知?”
还能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