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是毒箭?
宫人都已经做乱了,难道还寻不到几把铁器?
正准备问一声,就跟鬼似的,身后冒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李承志,你莫非耳聋,朕让你即刻救醒他……不然朕砍了你……”
就像汽油桶里扔了一根擦着的火柴,李承志心里“腾”的冒出一股怒火:元恪,我干你大爷,爷爷欠你的?
好,不就是将元怀救醒么?
我救!
李承志连头都未回,紧紧的咬着牙,迸出了一个字:“针!”
“快快……银针……”
王显连声呼喝,又急声问道,“如何施针?”
一抹戾色自李承志的眼中一闪而逝:“百会、前后左右四神聪、人中、左右合谷、关内等十穴同时进针,直刺入穴两到三分,提针……”
这一招在针谱中叫悬门吊命,意思是病人一只脚已踏入了鬼门关,但用此针,可悬命与一线,令其交待遗言,达到类似回光返照的效果。
成技于何代已不可考,但后世中医急救时都还在用这一招……
李承志不学有术,且医枝精湛的印象早刻到了徐謇的骨子里。问都没问会不会有效果,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当即就喝令着徒弟施起了针来。
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对王显、徐謇而言,施几针比吃饭还要轻松。
都没出十息,元怀的头顶、人中,及左右手就扎了明显显的银针。
就如立杆见影,只是稍稍的捻提了三两下,元怀的嗓子里就传出了“赫赫”的痰鸣声。
“醒了?”
徐謇与王显等人又惊又奇,下意识的就要夸赞一声。话都到了嘴边,又听耳边“咯吱”一阵,竟是刘腾推着轮椅,将皇帝推到了榻边。
“唔”的一声,元怀本能的睁开了眼睛。
一个人影凑在不足眼前一尺之处,身如柴毁骨立,面若鸡骨支床。双眼赤红,形同嗜血的野兽……
就如白日里见了鬼,元怀脸色一白,浑身一颤。当看清是元恪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皇……皇兄……”
就如看到了杀父仇人,元恪双眼如刀:“是谁?”
原来你救醒他,就为了问这一句?
李承志暗自腹诽,又听元怀吼道:“是四兄,是四皇兄……”
“元宣仁(元怿)?”
“你怎知道是他?”
“贼人手持四兄的亲笔书信,欲诱我谋逆,弟宁死不从,才招来杀身之祸……”
元怀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纸团,开还染着血迹。应是情急之下从一张整纸撕下来的,展开后也才半指宽,一指长。面只有十来个字:元恪无道,兄可代之,望弟助我……
李承志就侍在皇帝侧,心里不由的一跳:这字迹,好像就是元怿所书……
真是元怿?
“胡言乱语……”
元恪将纸条一把抢过,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你久居宫中,无权无势,你何以助他?”
“弟一无所长,元怿自不需我襄助。故而他遣人持书,只为逼我守口如瓶,因弟不从,才致贼人杀人灭口……”
元怀突的住了嘴,好似惊骇至极,双腿抖个不停,“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三月前,他来别馆寻弟饮宴,喝的酩酊大醉之时,说了一句戏言:孤之子即为太子,届时,孤既为太皇……”
元怿的儿子即将成为太子?
不会说的是皇帝留的遗诏吧。担心胡允华生的是女儿,故而欲承元怿之子为嗣?
嗯,不对……元怀说的是三个月前,而不是十天前?
那时胡允华已然有孕,并被王显断为男胎,皇帝正满心欢喜的准备着立储之事。
胡允华怀的是皇帝的儿子,和元怿有毛的关系?
除非……
李承志的心中冒出了一丝念头,直觉荒唐无比:这可是皇宫之中,都有人能给元恪戴绿帽子?
下意识的觉的绝不可能,但依旧骇的他头皮发麻。
猝然回头,皇帝就跟冻住了一样,分明也是这般猜想。
元恪的声音冰寒入骨:“三月前?”
元怀的头重重的往地一磕,砸砸的“咚咚”直响:“弟敢有半句妄言,愿受凌之刑……因太过人听闻,弟便当他是酒后的疯话。直至方才贼人猝然发难,弟方知元怿貌似忠良,实则狼心狗肺,竟真的做下了这等猪狗不如之事……”
“胡允华?”
元恪吼了一句,嗓子里仿佛被东西塞住了一样,两腮左右一鼓,“噗”的一声,竟喷出了一股血水。
刘腾吓的手足无措,不知该捂住皇帝的嘴,还是帮他接住喷出来的血。嘴里不停的哭喊着“陛下……陛下……”
徐謇与王显骇的脸色剧变,慌乱的提过药箱翻腾着。
就只李承志,宛如石化。呆呆的看着元恪喷在他胸前的那口血水,一动不动。
血水黑中带紫,且还带着如同被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