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即便没有被吓的瘫软倒地,怕是也已魂不守舍。但此时看着却极为镇定?
李承志奇道:“殿下好定力”
任元雍脸皮厚的如城墙,也忍不住老脸一红,怒道:“连你也来看孤的笑话?”
“下官岂敢笑话殿下?”
李承志笑着辩道,“是陛下特令下官来此传谕,说殿下素来谨小慎微,但遇些小事,就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为免殿下杯弓蛇影,疑神疑鬼,故而遣了下官来,劝殿下莫要失了方寸,乱了阵脚”
果真如高肇与元嘉所言,皇帝果然将自己吃的定定的,更是了解的透透的,连这一点都想到了?
元雍大喜,眼睛都眯成了一条逢:“陛下果然如何说?”
李承志将胸脯拍的“啪啪”直响:“下官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敢假传圣旨啊?”
对啊,假传圣旨罪同谋逆,李承志胆子再大也定然不敢
元雍高兴的声都颤了,一把推开给事,亲热的扶住了李承志:“坐快坐”
他心情激荡不已,根本就没发现高肇和元嘉的嘴张比拳头还大。
李承志好大的胆?
若说谁最了解皇帝,高肇排了第一,元嘉必定排第二,之后才是刘腾、元晖之类。
已然在殿中将元雍如侮辱般的训斥了一顿,皇帝就绝不会再多此一举,再派李承志来说些软话这分明就是李承志自做主张。
高肇眉头突的一皱:如此危如累卵之际,但有半点行差踏错,都有可能万劫不复。更何况假传圣旨?
你是生怕皇帝对你太信任了?
他刚要提醒一句,突觉手腕一紧,却是元嘉抓住了他。
元嘉微微摇头,又吟吟笑道:“首文,你我都老了!”
就只说了这一句,但高肇如福至心灵,竟就听懂了:李承志定是揣摩出了几分皇帝的心思,所以才会这般大胆
他又想到了诸人在殿中请罪时,李承志予皇帝那满含深意的一眼。
高肇心里一跳:李承志猜到了什么不,皇帝想做什么
元雍一顿狠赞,李承志竟都有些招架不住,只能连呼过奖、不敢。
他早不要脸惯了,元嘉、高肇等人已习以为常。实是不耐他这副嘴脸,高肇冷声打断:“让他讲完正事,你再夸也不迟”
正事?
就如塞了一团布,元雍忽的住了嘴。
瞅了瞅元嘉和高肇的脸色,李承志暗暗一叹:就知瞒不过这两个老狐狸。
他抬手做了个揖,肃声道:“下官就直言不讳了:敢问太尉、司空,依二公之见,何人嫌疑最大?”
何人嫌疑最大?
元嘉稍一沉吟,举起手掌左右一翻,怅然叹道:“若说嫌疑最大,应不过两手之数:除我等三人之外,无非便是于忠、刘腾、元晖、长孙稚、宇文福、元渊等人”
李承志稍一转念,便明白了元嘉之意:就只有这六个再加元怿、元嘉、高肇九个人能提前知道胡允华要听经,可能会请谁。连元雍都得排除掉
当然,清泉宫内的宫人也有可能,但他是怎么把消息送出去的?
还是要通过这八个人,或是其属下
刘腾也不是没有照着这个线索往下深挖,但毛线都没查出来。倒更像贼人能未卜先知,早早就给三个刺客安排好了身份。
比如杨彪,一年多以前就拜到了罗诘门下,那时的胡充华还是个小透明,整日巴结着高英,哪有请人讲经的资格?
再比如赵绥娘,那时还只是颍阳王府中的乳娘,每天给元雍挤奶吃,莫说到无极观、崇玄寺当女冠,都还没被元雍送给元悦呢
未卜先知自然是扯淡话,李承志怀疑:要么就是幕后黑手布好了网,撞大运一般的等着机会。比如京中所有大寺、大观中都安排好刺客,只要等到入宫的机会、再恰好碰到皇帝,就猝然发动。
但这得安排多少如赵绥娘、杨彪这样的死士,怕是上万都不止。有这个能力还刺什么驾,直接造反都绰绰有余。
要么就是有意引导,比如直接向胡充华建议了罗诘。刘腾也查了,将清泉宫的宫人来回审了七八遍,包括胡尼姑都已被打的奄奄一息,依然无任何头绪。
嗯
李承志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不会是胡允华吧?
这个念头冒出,李承志自己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