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几声,城门上放下了吊桥,一匹马自城内奔出,疾驰而来。
元士维蹭掉了口中的破布,狂声笑道:“圣谕哈哈,是圣谕陛下英明!”
李承志好不惊讶。
还真让他请来的圣裁?
感觉皇帝像是在看监控一样,怎就将时机掐的这般准?
等马匹走近,看清马上所乘之人竟是刘腾,李承志心中一动:莫不是皇帝早就有了口谕,这死太监有意磨蹭,躲在城上看戏吧?
狐疑间,刘腾已奔到了阵前。元渊、元演等人皆翻身下马,与李承志一道迎了上去。
“陛下口谕:今有虎士元士维、元士孝等人呈奏募员虎贲将李承志十大罪状令虎贲中郎将元渊详查原委
另,有翟方、翟清等高车虎士呈奏,弹劾旅将李承志不学无术、滥竽充数、碌碌无能,却又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准李承志自证”
元渊、元演齐声应者遵命,李承志却扑棱着眼皮,直愣愣的看着刘腾。
元士维即称要觐见皇帝,蛊惑兵卒告御状不奇怪,能暗中组织这么多虎士,即便弄出个百人血书的奏呈都属正常。
皇帝的态度也不出奇:既然让元渊详查,不就是“该怎样就怎样”的意思?
奇的是,这些高车兵,放着正儿八经的状不告,就如元士维所说的十大罪状,却说什么“滥竽充数”、“不学无术”?
还有皇帝这说辞:自辩他知道,这“自证”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觉的我有罪还是无罪?
刘腾故意板着脸喝道:“看我做甚,还不谢恩?”
李承志狐疑道:“请教寺卿,陛下所言自证,是何用意?”
“还能是何用意?”
瞪了他一眼,刘腾又往边上挪了几步。一看就是有悄悄话要说,李承志连忙跟上。
“李承志,你也真可以,入营才几日,竟差点让麾下哗了营?一百三十余位虎士联名参你:称你牛鼎烹鸡,玉珠弹雀
其余不论,高车虎士皆是精骑,你却硬让他们操练步阵,岂不就是误人子弟,浪费人才?
元士维等人又参你演战之时故意选无实战经验的新丁,有避难就易,避重就轻之嫌,故而向陛下请命:要代元谳与你李氏仆臣重新比过。陛下准了,并许你也可参阵”
稍一顿,刘腾又压低了声音,“以某来看,你近些时日所为,虽够不上欺压,但苛刻还是称的上的。
还有你这规距立的也太长了些。都说下马威、杀威棍,但也没有日日都立威,且从天明立到天黑的?
故而陛下见到元士维等人奏呈时,虽知皆为夸大之词,但也知你并非清白无辜,至少这大材小用是真有其事。
莫怪人家不服:你只一昩强压,却不拿出真材实料来?包括今日这演战,看似是你李氏家臣胜了,但凭借的无非便是你之仆臣军纪严明,上下一心,元谳等人却军心涣散,毫无斗志元士维参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正因为元谳败的太快,故而陛下才觉的你这操典是否如你当初之言:练之必有奇效?因此有了这自证之说某以为,你还是尽快拿出些真东西来的好”
李承志心里泛着古怪,盯着刘腾,似是要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但这样老狐狸一旦板起脸,跟死人的没什么区别
李承志也懒的狡辩,因为他确实存了私心:朝廷若真是因自己的建议而扬短避长,弃骑练步,他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而公允论,这些天对麾下确实压的有些狠,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皇帝还算英明,没有偏听偏信。大致意思就是:既然别人不服气,那就拿出真本事让人信服!
但他怀疑,好像是皇帝嫌不过瘾,所以才顺水推舟的答应了元士维的请求
李承志抬头往金墉城上看了看,明显可见城楼上的人比往常多了些。除了兵卒,好像还有几个太监。
他心中一动:元恪莫不是早就派了人立在城头,盯着校场内的一动一静吧?不然这口谕为何来的如此及时?
心里猜疑着,李承志又应道:“陛下有谕,臣自当遵从,请教寺卿,该如何比过?”
刘腾随口回道:“陛下并未示下,某也不知。既是元士维等人所参,你自当与其商定”
李承志又转了转眼珠:“若是有了胜负,又该如何?”
“若你输了,陛下自会斟酌,是否撤了你个虎贲将。若你胜了,自是该如何就如何:
该行你的法令就行你的法令,该肃你的军纪就肃你的军纪若是你处置不公,赏罚不明,自有元渊这个中郎将惩戒予你”
听着也算中肯?
李承志抱了抱拳:“谢过寺卿解惑!”
“等等!”
见李承志要走,刘腾叫住了他。眼神微微乱瞟,好似有些不自然,“稍时比阵时,将军阵往城下挪近些”
李承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本能的就要往金墉城上看,猛听刘腾低喝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