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瑜的脸何止是红,都快要紫到发黑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慌里慌张的捂着魏收的嘴:“让你胡说……”
“我没胡说,是二姐说的……”
这次轮到魏瑾了,一张俏脸儿煞白煞白,恨不得把魏收的嘴给撕烂。
完了,今天这顿打,怕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
余者脸尽是尴尬,包括郭玉枝。
崔晖容神色一冷,一声低斥,立时就有姬妾连声告罪,抱走了魏收,应是其亲娘。
魏子建看似淡然,但若细瞅,就能看出应是咬着牙关,且极用力。两腮的肉都在颤。
李韶哈哈一声,拉着魏子建往中堂走:“童言无忌……入席,入席……”
李承志风中凌乱,都跟石化了一样。
这哪是给魏子建赔礼,明明就是相看,就跟后世的相亲一样。
怪不得李韶是一副主人的口气?
今天这宴,分明就是李韶居中摆的……
李承志阵阵气苦。
怎个个都坑他,皇帝也就罢了,母亲竟也如此?
今日若是相中了,他又该如何?
难道让魏瑜吊?
一时间,李承志竟有些张皇无措,无所适从?
真真是穿越以来的第一次……
只觉腰里一痛,李承志猛的回过了神。见郭玉枝满面含霜,他牙疼般的吸了一口凉气:“母亲,你怎就不提醒一声?”
郭玉枝冷笑道:“若是提醒了,你会来么?”
来,还是不来?
不由自主的,李承志想起了那夜角楼,魏瑜凄然欲滴的模样,心中不由的一软。
要是能剖开肚子瞅一?,好像、可能、也许,窃喜要比羞恼多那么一丝丝的……
也是见了鬼了,怎就成了来者不拒,跟个渣男似的……
郭玉枝又低声斥道:“知你年少无知,愚不更事,故而为娘才自做主张。你又可知,今日这般,均为陛下授意?”
李承志头发都立起来了:“怎可能?”
“怎不可能?你平日的急智呢,怎一遇男女之事,就跟个木头似的?怎就不想想:为何陛下只靳令为娘不得入城,而不是禁足于府?分明就是不许为娘先登高府的门……
莫以为有陛下授意,就自鸣得意。也不看看我李氏连县望的门楣都快保不住了。巨鹿魏氏却是世代望族、甲姓门第。若非你搏了些薄名,怕是赐婚的圣旨下到府,魏子建都不一定遵从……
打起精神来,好生予我应付。但敢懈怠,为娘吊死给你看……”
半是威胁,半是吓唬,郭玉枝连推带搡的将李承志撵进了中堂。
偌大的一座厅,就只摆着三张几案。李韶与魏子建已分座左右,留了最下首的一张予他。
李承志拱手一揖,匆匆入席。
一场酒宴,喝的他如坐针毡……
斜阳近西,酒宴方罢。魏子建的姬妾、子女等早已回府。李承志、郭玉枝,并李韶、郑氏等,亲自将魏子建夫妇送了马车。
喝了不少,走路时都有些飘,应是醉了。
但马车也就刚刚出府,原本醉眼朦胧,软绵绵的靠在车厢的魏子建猛的坐直了身体。
眼中精芒四射,哪还有半丝之前的醉态。
“碍于情面,又有陛下授意,委实不好一口回绝。故而才将尔等尽皆带来,只当是几家聚宴。又好不容易借赢棋堵住了元伯兄的嘴,不想却被佛助儿(魏收的小名)一语道破,令人何其恼火?”
“夫君可是不愿?”
“原是不愿的,倒非家世门第之故……你也读过史,当知但凡幸进佞臣,就无一个善了。且刚过易折,李氏子过于刚直,锋芒过甚,但有差池,就会引来无妄之灾……”
原是不愿,那此时呢?
崔晖容定定的看着他。
魏子建一声长叹:“委实没想到,连两位舅兄都来相劝我?”
舅兄?
崔晖容是家中长女,只有弟弟。如此一来,夫君说的定然是崔光与崔亮。
“是陛下授意,还是李世兄说请?”
“陛下对李承志再是器重,也不至这般地步,应是后者!不过两位舅兄是碍于元伯兄的情面,还是真心实意,我还是能分的清的。但为夫困惑的也在这里……”
魏子建猛的压低了声音,“短短数月,李氏子便名满京城,为夫自有耳闻。但实是没想到:便是骤然高升,他也才是从五品,却就有了些奇货可居的势头?
舅兄走后,我才想通:皇帝即想用又想防,不愿高肇得此臂助,故而不想让李承志与其结亲。
宗室、元族怕高肇坐大,才有元雍那日在殿中戏言,欲尚李承志为驸马。
而我山东世族素来与高肇交好,如二位舅兄,如御史中尉王显等,均与高肇亲近。理应是高高挂起,冷眼观之。
但舅兄依然来苦口婆心的劝我,分明就是认定:李氏门第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