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到了这个份,李承志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况且他压根就没当这次是演习,还真就做好了杀人的准备。更怕限制太多,许多手段用不出来。
也就不是真的实战,不然何需扩阵增兵。只靠这五十余个家臣,再配几辆投石车,一顿炸药包乱丢,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心念微动,李承志的神色一舒,又往下一拜:“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司空了。也请司空放心,此战,下官只当对方是南朝岛夷,北地蠕贼,而非我大魏禁军……”
“如此才好!”
高肇狞声笑道,“也莫要以为于忠平日待你不错,就以为他会放过你。此次因你母亲之故,陛下对禁军大失所望,更是对于忠生了埋怨。
故而他早将你当强敌看待,更是对此战无比重视,又怎可能不竭尽全力的相助于元乂?
你也放心,有老夫在,定然不会让你吃了亏。只要于忠敢应,便是百丈车弩,千斤石炮,高某也敢给你配……”
百丈弩,千金炮?
高肇还真想让自己大开杀戒啊……
……
式乾殿中,皇后盯着眼前的两封奏呈,双眼半眯半闭,许久都不做声,像是睡着了一半。
高肇、于忠立于阶下,拢着袖子统着手,等着皇帝示下。但这一等,竟过了足足一刻,都不见皇帝出声。
两人等的不耐,皆是抬起头给刘腾使着眼色。刘腾莫说回应,却连眼色都不抬一下,只是在心中暗骂:两个蠢货离得太远,竟未听到陛下喘的都似扯风箱了,分明是怒到了极致,爷爷哪敢惊扰?
就是不知这两个蠢货在奏呈里写了什么,竟将陛下气成了这副模样?
正自猜疑,猛听元恪一声冷哼,猛一抬头,一双眼睛似是射着光,冷冷的打量着于忠和高肇。
本是想看看荒废日久的禁军还余几分战力,又该如何整治。也想见识见识创出象棋这般暗合兵法至理、且声名在外的李承志到底有几分真本事。若是合用,又该如何用。
这两个倒好,竟当成了公报私仇,攻讦对方的大好良机。恨不得对方立地就死?
看看奏呈中都要的是什么东西:于忠要配五百副铁刺马铠,且要配五百驾铁甲战车。
太和末年,南朝名将陈显达侵犯魏境,先帝御驾亲征。于忠之父于烈任领军将军,率虎骑随侍左右。
战事胶着时,就是于烈率一千铁刺马,一千铁甲车,连冲南军十二营,一战定乾坤,大败南军……
这两样只有中军的虎骑才有。因披得百斤铁甲的力士,驾得千斤铁车的壮马委实难寻,故而尽举朝之力,也才堪堪一千之数。于忠张嘴就要配给元乂一半?
真要冲过去,任李承志的一千兵摆的是铁阵,连人带马怕都会碾成肉泥。
高肇也不是省油的灯,怕是猜到了于忠的心思,竟然要配百丈弩、千斤炮这等刚好能克制刺马与铁车的重器?
两人更是不约而同的奏道:既是比斗,而非演阵,就该以实战待之。故而不该定阵势,不该定战法,不该定谁攻谁守,而是由统兵之将临机决断,任其发挥……
若不是深知这二人势同水火,皇帝都以为高肇与于忠是商量好的。
“还真是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啊?”
元恪冷声笑道,“若不这阵也不用比了,朕许你二人赤身相搏,就地分出个生死可好?”
哪还不知皇帝已然生怒,二人心中一惊,不约而同的往下一跪,齐声道:“臣不敢!”
虽请着罪,但只见一个眯着眼,另一个则用鼻子直冷哼,都朝对方发着狠。皇帝更是大怒,抓起案的镇纸就欲朝二人砸下去。
手都快要扬起来了,无意中看到案的棋盘,皇帝猛的想到了李承志陪他下棋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世哪有亘古不变,却又能亘常胜之的阵势、战术?无非便是临机而断,看谁眼光更准,决断更快,能寻到破敌的先机……
“也罢,便依你二人所言,就以实战待之。朕也好好看看,到底是谁能更胜一筹……尔等也知会予元乂与李承志,诸般手段,尽可用之。便是李承志要参战,朕也允了。但有一点……”
皇帝猛的一顿,将镇纸丢于案几之:“不论谁败谁胜,损员超三成者,立斩!”
二人细一思索,皆是一惊。
损员三成,指的可不是死了三百人,而是伤的也算。比如摔了马,断了胳膊伤了腿,乃至扭了腰……不管是长远还是暂时,只要是丧失战斗力的,全部都算。
别说真打,便是半真半假,如刀不开刃、枪不镶头,箭无矢锋,且如强弩、石炮等重器皆不能用,一场打下来,伤的也绝对不止三成。
那这仗还怎么打?
虽然怀疑皇帝说的是气话,十之**在吓唬人。但就算事后不会真的斩了元乂和李承志,但高肇和于忠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高肇的反应快一些,准备说句软话缓和一下。哪知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