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铺平道路。
佛事自然要整肃,但与之相比,南梁才是朕之心头大患!
若论阵战征伐,军机决断,元雍也罢、元怿也罢,终是要差高肇一筹……
特别是元雍,简直就是一堆烂泥!
一想起让他领军出征,元雍吓的跪在地上直跪头的场景,元恪就恨的直咬牙。
亏你还是元氏子孙?
舒着郁气,皇帝沉声道:“今日可见雍皇叔?”
刘腾应道:“自早间请罪后,便出了宫,听闻是去寻汝阳王了。”
还真是臭昧相投?
暗骂着,皇着又道:“罢了,朕便允了他:传朕口谕,令他明日早朝,上封请辞的奏章……”
“臣遵旨!”
……
内城外,无极观!
刚入观门,长着两棵高大的榆树,枝叶铺开足有三四丈方圆,将烈阳遮的半丝不漏,就如两柄巨大的伞盖。
元悦卧在一把躺椅之上,晃两下,便令侍在身侧的女冠给他喂一口冰沙,或是喂一口冰酒,好不暇意。
对面的元雍却是满脸愁苦,时不时的哀叹一声,就连手中冰沙化尽污了衣衫都无察觉。
自来了后,元雍便是这副模样,都已半日了……
心念微动,元悦直起身,略一挥手,身边之人就走了个干净。
“到底遇到了何等难事,竟让皇叔忧虑至此?”
抬眼一瞅,见四下无人,元雍才幽幽一叹:“要打仗了……”
笑话,我大魏哪日不在打仗……
刚转了个念头,元悦脸色忽变:“是陛下……要打仗,要南征?”
废话,不然我何至于这般愁苦?
元雍谓然一叹:“怕重蹈钟离之战之旧辄,以免征战时与地州军、政不和,故而陛下此次欲令司徒领军。
但小六也知,孤实非征战之才,怕累及三军,只能请辞……但陛下却不允?”
元悦顿时满脸古怪:非征战之才是真,怕累及三军也是真,主要的是你怕死才对吧?
便反过来一想,要是换成他,也非坚辞不授不可。
若无大战时,这司徒当一当自是无可厚非,但一遇大败,就是妥妥的背锅的。
看自陛下登其后的两任司徒:前前思徒元澄,前司徒元勰,哪个有好下场了?
元悦捏着下巴,给元雍出着主意:“能对皇叔畅言此事,想必陛下心意已决,这仗必然是要打的。但皇叔若实是不愿,不如请荐良才?”
废话,你都能想到,我能想不到?
元雍双手一摊:“荐了啊,但陛下就是不允,我能有何办法?”
元悦下意识的问道:“皇叔荐的何人?”
元雍转了转眼珠:“司徒位高权重,自是非我元氏宗室不可,孤便荐了广阳王元嘉……”
一听是元嘉,元悦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位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身影。
他都惊呆了。
也不看看广阳王都多大岁数了,陛下要允了才是咄咄怪事。
元嘉是太武帝之孙,若论辈份,是元恪曾祖辈的人物,已到七十高龄。让这样的人物领军南征,能不能浑浑全全的走到南地都是两说……你也真敢荐给皇帝?
元悦斜着眼睛看着元雍,狐疑道:“皇叔怕是早有人选,之所以荐广阳王,怕不是欲盖迷障吧?”
就你机灵?
元雍冷冷一哼,却不说话了。
不看陛下防宗室就跟辽贼似的,哪敢将军权尽数托付?
唯一敢无条件信任的,也就他这个皇叔,与元怿这介皇弟了。
但不是他谦虚,若说小打几场,他元雍自是能应付的来,但这种举国之战,他也罢,元怿也罢,还真就不是这块料。而数来数去,能被皇帝信任,且有军阵之才的,也就剩一个高肇了。
但问题是,高肇以往过于行事无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如今正值高氏风雨飘摇,不知多少人等着大仇得报,普天同庆?
若是顺着皇帝的心思,岂不是等于救了高肇?
自己脑子坏掉了,才会去得罪这么多人?
所以只能打马虎眼,灵机一动,才荐了元嘉。
至于皇帝如何决断,那就是皇帝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