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佛,对这样的手势再熟悉不过。再加这些时日以来,他们三位最清楚皇帝做了那些布置,好似件件都是冲着高肇去的。感觉今日朝罢,皇帝就会将高氏抄家灭族一般的驾势。
但到最后,却是以前该怎么样。如今依旧怎么样?
此时几厢一结合,哪还看不出,皇帝竟借着更改祖制的机会,联合群臣,给高肇来演了一出敲山震虎的戏:
看到了吧,朕要有儿子了,马上就要立太子了。
如今又改了祖制,太子生母不用死了,那高英这个皇后,又该何去何从?
那你高肇呢?
说不定太子出生之时,就是皇后废立,高氏衰败之日!
所以,继续重操旧业,敢为天下先吧
高肇明知饮鸩止渴,但为了多活几日,更或是为了争取些提前安排后路的时间,说不定就会答应下来
也如元雍一般,元怿的腿都软了起来,冷汗直冒:改祖制算什么?
这才是动摇国本,十之**会导致天下大乱的巨祸。
于忠争声问道:“如何办?”
元雍狠狠的一咬牙:“如今只求老天保佑,望高首文顾全大局,莫要自误”
可能么?
于忠很怀疑。
皇帝手腕太高,将群臣尽皆玩弄于鼓掌之内,更将高肇蒙在了鼓里。且发动的极为突然。
高肇只以为,今日便是他的大限之时
式乾西殿。
高肇满头大汗,浑身上下早已湿透。一个头接一个头的往下磕,青砖地面被砸的“咚咚”做响,就如擂鼓一般。
没几下,额头上就已见了血,竟将地面都染红了好大一块。
皇帝脸色乌青,狠狠的咬着牙。双拳紧攥,手背上青筋隆起,好似已然忍不住,立时就要暴起杀人一般。
元恪想不通,明明是十拿九稳之事,高肇竟然不应?
他就不怕,朕将计就计,真将高氏连根拔起?
往常但凡见了高肇,必是和颜悦色,温声细语的元恪,今天怎么看高肇怎么不顺眼,恨不得给他几刀。
忍了又忍,皇帝终是没发火,只是冷声喝道:“停下吧!”
杀是不可能真杀的。
高肇若是死了,谁来帮朕制衡宗室?
且先用着吧
高肇猛然停玩下,依旧不敢抬头。双手支地,额头抵着青砖,鲜血一滴滴的渗入石面。
“朕原以为,只有舅父能为朕分忧,便如以前那般!但今日,真是出了朕的意料啊”
是真的出了他的意料。
今日种种,应该让高肇看的很分明了:除了朕这个皇帝,他再无点依靠。但遇大事大非,就连平日与他亲近的崔光、王显之流,都避他如蛇蝎
但他为何还敢忤逆朕?
高肇都带上了哭腔:“若是以往,臣自是谨遵陛下之意。但今此之事,实是动摇国体社稷根本之大祸,臣若是答应,就是千古罪臣”
元恪脸色一冷,厉声斥道:“够了!”
你若成了罪臣,那朕呢?
岂不是成了千古昏君?
毫无来由的,元恪总觉的高肇的语气有些耳熟,好似不该是他说出来的话一般。
稍时,脑中竟浮现出了李承志的影子?
果然是近朱者赤一对逆臣!
“起来吧!”
元恪冷冷的挥了挥手,意味悠长的说道:“许是朕太心急了,吓着了舅舅。舅舅也莫要惶恐,朕对你依旧是信重有加的。也请舅舅回去之后,好好思量思量”
这是让他滚蛋的意思?
高肇如蒙大赫,又重重的往下一磕:“臣遵旨!”
元恪面无表情的一点头,又沉吟道:“皇后遇刺之事,刘腾已然查明,竟是咸阳王之余孽?以防万一,朕特许调拨禁卫一旅,归舅父调用,以护家宅!”
像是听到了惊天霹雳,高肇猛的一抖。
这是以防万一么?
分明是监视,软禁,以防他与朝臣窜联。
更在暗示自己:说不得哪一刻,这护宅的禁卫,就会变成抄家的悍卒?
想想自皇帝登基以来,他高肇何等的尽心尽力,心甘情愿的成为皇帝手中的一把刀的那些过往,高肇就止不住的心寒。
最是无情帝王家
“臣遵旨”
元恪淡淡的一挥手:“嗯,去吧!”
随着高肇起身,数位黄门。刚出大殿,便有数百禁卫跟在其后,往宫外走去。
一路浩浩荡荡,先出内宫,碰上了正等着谨见皇帝的元雍和元怿。
元雍极是罕见,竟满脸坚毅,好似宁死都不屈?
出了内宫便是大朝城。刘芳、崔光等中书、侍中均在此当值。听到动静,全齐齐的迎了出来。
再外往便是端门,于忠依旧负责宫禁,特意等在了这里
无一例外,这些人全是等着劝高肇或是骂高肇的。但谁想皇帝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