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升官了?
李承志料到会有嘉奖,但没料到这般快,更赏的这么重。
千万别小看只是升了一级,便是积年老吏偶立新功,大都也要熬足三年后再考课,看你这功够不够升迁,又该怎么升。
而李承志才刚刚上了一天衙而已?
由此看来,两老头和皇帝都很拎的清,不是一昧的尊崇儒佛,贬压术工之学。
国子监博士?
要是专为庶族设立的四门小学博士就更好了,不说搞多少创造发明,费点心培养一些理工之材应该是没问题的
李承志心里转着念头,郑重其事的往下一拜:“谢过寺卿与祭酒”
本想着两老头怎么也该客气一下,但弯了半天腰,上面竟连个吱应都没有?
抬头一看,崔光与刘芳一个默然冷笑,一个恍然大悟,皆是直戳戳的盯着李承志。
李承志一脸愕然:又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奶香、果香、饴香、蜜香
李承志身上现在是什么味道,他们觐见皇帝时,式乾殿里飘的就是什么味道。
怪不得皇帝拦着他们不让进?
李承志,可以啊,不声不响就干成了这么大的事?
崔光双眼微眯,似笑非笑:“昨日竟忘了问你,你说要赚点小钱,凭的是何营生?”
还能是何营生,当然是卖冰啊
李承志总觉的这老头看他的眼神不对,稍一思量,悚然一惊。
对啊,卖冰?
八成是皇帝已下诏减冰了。但问题是,这两老头怎么知道和自己有关的,难不成能掐会算?
也没什么好慌的,自己只是制了一块冰而已。是高湛拿去献给皇帝的,任怎么猜,也赖不到自己头上才对。
李承志泰然自若的回道:“下官从道籍中研出一法,可夏日以硝成冰,便想以此做些消暑的零嘴,赚些零用”
刘芳和崔光猛的一顿。
他们以为李承志会百般隐瞒,或是抵赖,没想竟这般痛快?
嗯?
他卖的不是宫里的冰,而是自制的?
怪不得如此坦然?
“道籍以硝成冰?”刘芳胡子一抖,“烧之可燃,水之则化,可成霜雪,乃真消石也的硝石?陶弘景的集金丹,你从哪得来的?”
李承志顿时乐了:看,果不愧为饱学之士,不像高湛,一说以硝成冰,就以为是妖法?
“下官看的不是集金丹,而是抱朴子,其中也有硝石入水成霜的记载。下官又加了点东西进去,所以可由霜成冰”
崔光奇道:“你加了什么?”
你还真问?
李承志愣了愣,扑棱着眼皮子看着他:“崔祭酒,下官能不能在京中置宅,就靠这点微末本事了”
意思是打死他都不会说
崔光都被气笑了:刚还不是说赚些零用么?
害的老夫都要掏钱买你那冰你这还叫微末本事?
他刚要斥问,猛见刘芳给他使着眼色,又见朝李承志摆了摆手:“嗯,去吧!”
李承志有些懵:这样就完了?
倒是多问几句啊,不然我怎么把自己彻底摘干净?
他满腹幽怨的告退。
等李承志出了殿,刘芳才解释道:“昨夜起诏时,我特意问过起居郎记录皇帝言行起居,属门下省:陛下传令下诏前,羽林监高湛入宫觐见过,还给陛下带了一块冰”
崔光恍然大悟:“陛下又是临时起意?”
“八九不离十!”刘芳微微一叹,“先减宫中内侍,后减内宫用度,再减百官膳食,如今又减百官颁冰,陛下还能减什么?”
崔光不由冷笑:“官田、官俸,哪个不能减?只要无人上奏抑佛收铜,陛下就能一直找到由头逼迫我等”
“头两年还好,陛下虽偶有急燥,但大致还无纰漏。但自钟离之败后,这是一日急过一日?便是你我一心为公,应以民为重,而轻家世,但也应劝谏皇帝徐徐图之”
崔光叹道:“要能劝的住,皇帝就不会先拿元氏宗室开刀了,没用的!
放心,陛下虽急却有分寸:兵权大多掌之于与陛下已到五服之外的元氏及八部之后手中,敢有怨言的宗室已被他杀的差不多了。
我等山东诸家也早已成了没牙的老虎,加起来已连几千部曲都凑不出来。至于关陇士族”
崔光顿了顿,又冷笑道,“李辅陇氏西氏第三房举族灭门的教训还不够么?而其余几房还有哪支留在关陇之地,大都求改封地,迁回洛京,才让陛下放过了他们一马!
如今的关陇,也就剩杨氏七兄弟能撑撑门面了。但就如一根藤上的七个瓜,一个倒霉,全都要跟着受拖累,官皆是越做越小,祖产也是越罚越少。再不服软,离二个李辅也不远了”
刘芳一声哀叹:“会出乱子的!”
崔光眼神深遂如星:“若不兴利除弊,一样会有乱子”
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