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璨如今何职?”
“中给事中掌后宫事,并负责与外朝的联系的宦官,兼中尝药典御尚皇帝,皇后的医药事务!”
从五品的官已是很厉害了,再者元魏的官制较乱,规距也不大,内官、外官、中官的区别并不是很明显,太监当郡守刺史的比比皆是。
李承志点点头,又看了看账房所说的陶市。
放眼望去,果然可见城墙东北浓烟滚滚,显然是在烧陶,李承志就更满意了。
制冰要修陶池,炼玻璃珠子更要起炉,至少不用满京城的去找陶匠,去寻坩泥了。
“就这里了!”李承志一锤定音,“还请文书尽快约那位贾典御,哪日约来,哪日便答契书租房合同!”
“这里自然!”账房笑的眼睛眯成了缝,“估计明日就能寻到贾典御,到时再知会郎君”
二人说定,已是日近西山,再不进城就落锁了。所以也没顾上细看,李承志便乘了马车准备入城。
昨夜没睡好,再加白天又喝了不少酒,李承志刚上车就开始打盹。但没走几步,猛听车夫“吁”的一声停下了马。
李承志下意识的一睁眼,发现刚到那印玄寺的山门处,路中站着一个和尚,看着三十出头,身材很是魁梧。
庙门口碰到和尚,想也能知道是哪来的。信的不是同一个教,礼的也不是同一尊佛,说深一点,跟仇敌差不多。所以账房的口气很冲:“你要做甚?”
和尚却不理他,看了看马车上驵会的商旗,又直勾勾的盯着最为显眼的李承志:“敢问郎君,可是要租那贾中官的宅园?”
李承志下意识的回道:“是又如何?”
那和尚合了个什,笑咪咪的说道:“和尚也是好心,特来提醒檀越一声:那宅院素来不清静,半夜时有狼嚎狐啼之声,并非好居处”
你还不如直接说天天夜里有鬼叫呢,要是忌讳这个,我就不叫李承志了?
莫明其妙的就冒出来了一只拦路虎?
李承志猜不出这和尚的来意,冷冷的瞅了他两眼:“不劳和尚废心!”
这和尚不但拦着路,竟还要搅黄好不容易才成的生意?
那账房都快要被气炸了,唤着车夫当即就要与和尚开干,被李承志喝止了。
这眼看天就要黑了,再不入城,就真要在这坟地里过一夜。
和尚也不恼,笑吟吟的让开了路。马车经过时,他还朝李承志稽了个首。
李承志暗暗嘀咕:莫明其妙?
离广莫门不到半里,眨眼即到。等看不清马车,那和尚才施施然的进了庙门。
院里站着一个更老一些的,但看着鹤相童颜,很有几分佛气。
“如何?”老和尚问道。
“不怎么听劝,但看着似是个纨绔子,真要敢住进来,吓一吓自然就退走了!”
老和尚狐疑道:“即是官宦子弟,又为何来这坟山葬岗租宅?”
“许是耐不住酷暑来躲清凉的,便是吓不走,也定然住不长,法师不用担心!”
“嗯!”老和尚点了点头,看着那座府宅又悠悠一叹,“还是要寻那贾璨好生劝说,让其尽早将这宅院献于我佛如此风水宝地,天生就是我圣教龙兴之地”
“弟子晓得!”
回了大伯家,李始良又要予他摆酒,却被李承志给拒了。
他虽能喝,却不爱喝。
度数再低也是酒,冰的再凉,喝下肚去也会使血压升高,身体发热。这么热的天,还不够罪受的。
李始良又问了问赴高府之事,李承志只说还好。又闲谈了几句,爷叔三人便各自歇息。
果然是喝了酒的缘故,昨夜才没睡好。当晚李承志虽还是出了一夜的汗,但至少能睡着了。
照旧刚到卯时正早六点,李承志便随着李承先一起出了门。借口是要继续去选部问问,实则是李承志耐不得热,想找个凉快些的地方待一待。
听说京城洛水边有几家会馆乐楼的酒菜很是出名,李承志便想着去躲躲清凉,顺便见识见识洛京美食。
结果一只脚刚踏出门槛,迎面就来了一辆官驾。车上插着官旗,上书“选部”二字。
“前面可是李典丞府宅?”
听官员呼唤,李承先快步迎上去,做揖应道:“正是寒舍。家父不在,在下李承先!”
李承志只是微一拱手,只以为是堂兄那太乐令的任职文书下来了。
没想到选部的官员这么敬业,这太阳都没冒头就上班了?
这官看着威仪不凡,倒是挺客气?
正感慨着,察觉那官在兄弟二人的身上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了自己脸上,又下了车朝着他做揖:“可是泾州李郎君?”
李承志眨巴了眨巴眼睛。
竟是来找自己的?
自己的选官之职定下来了?
昨日还不是说要到六月初三么?
人家这么大的礼,李承志哪敢拿大,恭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