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绝路,最是听不得“钱”字,当即心下一动,沉声说道:“答应他。若是李承志钱不趁手,或是一时寻不到场地、购不济器具材料,你尽可帮趁……”
“啊?”
高湛都懵了,压根不想到父亲竟答应的如此干脆:“商……商事可是贱业?”
“不开窍!那李承志说的分明这是自产自销,算什么商事?农户售粮米、牧户售马羊、织户售丝绢等等,算不算是贱业?
你再看颍川王元雍、河间五元琛、汝阳王元悦、江阳王元继等,哪个不是何业有利可图便趁机钻营,可见陛下和朝廷说过一句?”
高肇斥了一句,又冷哼道,“是不是贱业,也要看是谁操持?”
高湛被训的哑口无言,仔细再想,还真就那么回事。
其余三位且不说,那元雍都快钻到钱眼里去了,就没他不敢贩卖的东西,可见皇帝说过半句?
正狐疑着,见高肇愣愣的瞅着那刀,高湛恍然大悟:原来李承志要锻刀?
这可是削铁如泥的白刀啊,连自己都没弄到一把?
哈哈,有福了!
一定要让李承志先给自己打一把……
高湛告了声退,喜滋滋的出了书房。
要不是自恃身份,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找李承志问个明白……
……
锻刀?
做什么美梦呢?
干系太大的那几样,比如冶金锻器、火药伤药等等,他一样都不会往外露。便是真给他封了这样的官,他也绝对只会磨洋工。
所以李承志是真心没把这授官当回事,只想着糊弄个一年半载,想办法调回关中,更或是河西。
洛阳对他而言至多算是个跳板,比如多结识一些高官名士,好为以后铺路。
再就是想办法赚钱,做好奶妈的本份,尽可能多的购运各种物资,好帮李松李亮尽快在河西站稳脚跟。等熬过最为艰苦的这两三年,李松李亮就能反哺自己了。
当然,官还是要升的,比如升到个四五品,到时再一外放,至不济也是一郡太守,更或者混个刺史当当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升官不需要真本事,比如火药之类的。凭这一肚子的诗词歌赋,再加几样如滑轮、独轮车那种能利国利民的神器,三四年升个三四品应该不难。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赚钱……
李承志拿不准高湛会不会动心,高肇会不会答应,但该干的还是得干。
离开高府,他先回了景乐寺找到了李协,问他宅子租的怎么样了。
“郎君啊,哪有这般快的?”李协叫苦连天,“仆半日连跑了五六家,不是宅院太小,就是地处闹市,极其喧闹,而且价钱极贵……
仆也算是长见识了,便是郭城外,一座一亩大的小院一年竟要千金?在泾州都够买二十亩桑田了……”
李承志一听就知道,这老头是舍不得钱。
李协是好心,李承志不至于生气,他就是觉的用着不趁手。这要换成李亮,怕是这会宅子都已经租好了。
“辛苦了,且先歇着吧!”李承志笑吟吟的夸了一句。
“仆谢过郎君!”
李协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今夜是否让仆等移住至郭城外?郎君,景乐寺的房价太贵了……”
这是家中老仆,他不好冷脸,李承志尽量露着笑:“无妨,且先住着吧!”
开什么玩笑?
李睿等人要住到城外,万一不巧自己再有个突变,他还得狂奔近十里,连穿两道城门才能找到人。
黄花菜都凉了……
两个人的脑回路不在一个频道上,根本说不通。
李协还要再劝,李承志挥手打断:“李睿李佑跟着我,其余人等先回景乐寺!”
不理李协错愕,李承志起身就走。
走出了十余步,李承志才一声长叹:“记得提醒我,今夜就修书一封,让快马代回家里,请父亲尽快把李大给我召来……”
李大就是李亮。
他离开河西时,就交待李亮李松尽快想办法打通商路,若是速度快一些,李亮应该到关中了。
李睿恭声应诺。
别说李承志,就连李睿也觉的大伯帮忙的地方估计很少,拖后腿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此时已至酉时初下午五点,气温依旧酷热。李承志不耐一家一家的找,直接雇了辆马车,让车夫直接拉他去洛阳最近的驵会牙行,中介机构,类似于58同城线下店。
也是巧了,竟然离景乐寺不远,还不到半里?
车夫也没绕路,只收了他三文钱。
进门一看,好嘛,主事的竟然是个和尚?
李承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怪自己太笨,反应迟顿?
洛阳城里最大的地主不是皇帝,房产最多也不是皇帝,应该是和尚……自己早该想到的。
李承志没时间客气,都未坐定便叫